guy6011 2008-11-18 20:35
麗的電視劇 -- 三少爺的劍
前幾日發現youtube有人放咗呢套戲既片頭同結局上去:
[url=http://hk.youtube.com/watch?v=WXDQOi3os10][color=#810081]http://hk.youtube.com/watch?v=WXDQOi3os10[/color][/url]
睇完之後對呢套劇既感覺真係得淡笑,原來大概79年之前既麗的真係會有啲水準咁差既電視劇,難怪麗視一路都係個弱台啦,咁差既製作都出到比人睇
runaway 2008-11-24 14:50
請問乜野劇先叫做有水準? 我就覺以29年前既角度,都算過得去. 起碼要知道,第1...呢個武俠小說既ending係寫得非常抽象,第2...大肥哥做武指,佢份人少讀書比較粗糙,要佢搞呢個ending實在有難度.同時當年武俠劇既所謂特技得彈床同慢動作,又真係幾難有勁野睇....
LouisLee 2008-12-2 11:00
[quote]原帖由 [i]guy6011[/i] 於 2008-11-18 20:35 發表 [url=http://forum.timway.com/f/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5603530&ptid=225456][img]http://forum.timway.com/f/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
前幾日發現youtube有人放咗呢套戲既片頭同結局上去:
[url=http://hk.youtube.com/watch?v=WXDQOi3os10]http://hk.youtube.com/watch?v=WXDQOi3os10[/url]
睇完之後對呢套劇既感覺真係得淡笑,原來大概79年之前既麗的真係會有啲水準咁差既電視劇,難怪麗視一路都 ... [/quote]
唔係 79, 係 77至真, 個 ending 真係頭筋黐脚筋!!!
[youtube]WXDQOi3os10[/youtube]
[[i] 本帖最後由 LouisLee 於 2008-12-2 11:01 編輯 [/i]]
LouisLee 2008-12-2 11:17
古龍原著 ending:
[b]第四十六章 大惑不解[/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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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曉峰道:「所以……」燕十三道:「所以你只要知道我就是燕十三,也已足夠了。」
謝曉峰又盯著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笑,道;「其實我只要能看到你的劍,就已足夠了。」
他看見過「奪命十三劍」。對這套劍法中的每一個細節和變化,他几乎都已完全了解。但是這并不足以影響他們這一戰的胜負。因為這套劍法在鐵開誠手里使出來,無論气勢、力量、和适度,都一定不會用完全。所以他希望能看到燕十三手里使出來的奪命十三劍。
可是他也知道,真正最重要的一劍,是永遠看不到的。
最重要的一劍,必定就是決生死、分胜負的一劍,也就是致命的一劍。如果奪命十三劍已經有了第十五种變化,第十五劍就是這致命的一劍。
他當然看不到。
因為這一劍使出時,他已經死了!只要有這一劍,他就必死無疑。所以他這一生中最希望能看到的一劍,竟是他這一生中永遠看不到的。
難道這就是他的命運?
造化弄人,為什么總是如此無情亍,他不愿再想下去,忽然又道;「現在我們手里都有劍,隨時都可以出手。」
燕十三道;「不錯。」
謝曉峰道:「可是你一定不會輕易出手的。」
燕十三道;「哦!」
謝曉峰道:「因為你一定要等,等我的疏忽,等你的机會。」
燕十三道;「你是不是也一樣會等?」
謝曉峰道:「是的。」
他歎了口气,又道;「只可惜這种机會絕不是很快就能等得到的。」
燕十三承認。
謝曉峰道:「所以我們一定會等很久,說不定要等到大家都已精疲力竭時,才會有這种机會出現,我相信我們一定都很沉得住气。」
他又歎了口气,道:「可是我們為什么要像兩個呆子一樣站在這里等呢!」
燕十三道:「你想怎么樣!」
謝曉峰道;「我們至少可以到處看看,到處去走走。」
他的眼睛里閃出了笑意:「天气這么好,風景這么美,我們在臨死之前,至少也該先享受一下人生。」
于是他們開始走動,兩個人的第一步,几乎是同時開始的。他們誰也不愿占對方的便宜。因為他們這一戰,爭的并不是生死胜負,而是要對自己這一生有個交代。所以他們不愿欺騙對方,更不愿欺騙自己。
楓葉更紅,夕陽更艷麗。
在黑暗籠罩大地之前,蒼天總是會降給人間更多光采,就正如一個人在臨死之前,總會顯得更有善心,更有智慧。
這就是人生。如果你真的已經能了解人生,你的悲傷就會少些,快樂就會多些。
楓林中已有落葉,他們踏著落葉,慢慢的往前走,腳步聲「沙沙」的響。他們的腳步越走越大,腳步聲卻越來越輕,因為他們的精神和体能,都能漸漸到達巔峰。
等到他們真正到達巔峰時的一剎那,他們就會出手。
誰先到達巔峰,誰就會先出手。
他們都不想再等机會,因為他們都知道誰也不會給對方机會。
他們几乎是同時出手的。
沒有人能看得見他們拔劍的動作,他們的劍忽然間就已經閃電般擊出。
就在這一瞬間,他們肉体的重量竟似已院全消失,變得像是風一樣可以在空中自由流動。
因為他們已完全進入了忘我的境界,他們的精神已超越一切,控制一切。
劍光流動,楓葉碎了血雨般落下來。
可是他們看不見。在他們心目中,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存在,甚至連他們的肉体已不存在。
天地間唯一存在的,只有對方的劍。
堅實的楓樹,被他們的劍鋒輕輕一划,就斷成了兩截。
因為他們眼中根本就沒有這棵樹。
茂密的楓林,在他們眼中只不過是片平地,他們的劍要到那里,就到那里。
世上已沒有任何事物能阻擋他們的劍鋒。
楓樹一棵棵倒下,滿天血雨繽紛。流動不息的劍光,卻忽然起了种奇异的變化,變得沉重而笨拙。
「叮」的一聲,火星四濺。
劍光忽然消失,劍式忽然停頓。燕十三盯著自己手里的劍鋒,眼睛彷佛有火焰在燃燒,又彷佛有寒冰在凝結。他的劍雖然仍在手里,可是所有的變化都已到了窮盡。他已使出了他的第十四現在他的劍已經死了。謝曉峰的劍尖,正對著他的劍尖。
他的劍若是條毒蛇,謝曉峰的劍就是根釘子,已釘在這條毒蛇的七寸上,將這條毒蛇活活的釘死。這一戰本來已該結束。
可是就在這時侯,本來已經被釘死了的劍,忽然又起了种奇异的震動。
滿天飛舞的落葉,忽然全都散了,本來在動的,忽然全都靜止。
絕對靜止。
除了這柄不停震動的劍之外,天地間已沒有別的生机。
謝曉峰臉上忽然露出种恐懼之极的表情。
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劍雖然還在手里,卻已經變成了死的。
當對方手里這柄劍開始有了生命時,他的劍就已死了,已無法再有任何變化,因為所有的變化都已在對方這一劍控制中。
所有的生命和力量,都已被這一劍奪去。
現在這一劍已隨時都可以刺穿他的胸膛和咽喉,世上絕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止。
因為這一劍就是「死」。
當「死亡」來臨的時候,世上又有什么力量能攔阻?
可是這一劍并沒有刺出來。
燕十三的眼睛里,忽然也露出种恐懼之极的表情,甚至遠比謝曉峰更恐懼。
然后他就做出件任何人都想不到.任何人都無法想像的事。他忽然回轉了劍鋒,割斷了他自己的咽喉。
他沒有殺謝曉峰,卻殺死了自己!可是在劍鋒割斷他咽喉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睛里已不再有恐懼。在那一瞬間,他的眼神忽然變得清澈而空明。
充滿了幸福和平靜。
然后就倒了下去。
直到他倒下去,直到他的心跳已停止,呼吸已停頓,他手里的劍還是震動不停。
夕陽消逝,落葉散盡。謝曉峰還沒有走。
他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他不懂,他不明白,他想不通,他不能相信一個人,怎能會在胜利的巔峰殺死自己。
但是他非相信不可。這個人的确已死了,這個人的心跳呼吸都已停止,手足也已冰冷。死的本來應該是謝曉峰,不是他。
可是他在臨死前的那一瞬間,心里卻絕對沒有恐世怨恨,只有幸福平靜。他并沒有瘋。在那一瞬間,他已經天下無敵,當然也沒有人能強迫他。
那么他為什么要做這种事?
他為什底?
為什么?
為什么?…夜已經很深了,很深很深。
謝曉峰還是動也不動的站在那里。
他還是不懂,還是不明白,還是想不通,還是不明白。這個人在倒下去的時候,臉上的黑巾已經翻了起來。
謝曉峰已經看見了他的臉。這個人就是燕十三,就是藥爐邊那個衰老的人,就是救過他命的人。
這個人救他的命,只因為他是謝曉峰。
若不能与謝曉峰一戰,燕十三死不瞑目。
謝曉峰并沒有忘記簡傳學的死,也沒有忘記簡傳學說的話。
那個人一定會救你,但卻一定會死在你的劍下。
長夜漫漫。漫漫的長夜總算已過去,東方第一道陽光從樹林缺的枝煦照進來,恰好照在謝曉峰臉上,就像是一柄金劍。
風吹枝葉,陽光跳動不停,又彷佛是那一劍神奇的震動。
謝曉峰疲倦失神的眼睛里忽然有了光,忽然長長吐出口气喃喃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身后也有人長長歎了口气,道:「我卻還是不明白。」
謝嘍峰霍然回頭,才發現有個人跪在他后面,低垂著頭,發衣衫都被露水打濕,顯然已跪了很久。
他心神交瘁。竟沒有發覺這個人是什么時候來的。
這人幔慢的抬起頭,看著他,眼睛里滿布紅絲,顯得說不出疲倦和悲傷。
謝曉峰忽然用力握住了他的肩,道:「是你?你也來了!」
這人道:「是我,我早就來了,盯是我一直都不明白!」
他轉向燕十三的尸身,黯然道:「你應該知道我一直都希望也能再見他一面。」
謝曉峰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他從末忘記鐵開誠說的話。
他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他雖然對我很好,傳授我的劍法,卻從來不讓我親近他,也從來不讓我知道他從那里來,要往那里去。
因為他生怕自己會跟一個人有了感情。
因為一個人如果要成為劍客,就要無情。
只有謝曉峰知道他們之間那种微妙的感情,因為他知道燕十三不是真的無情。
他長長歎息,又道:「他一定也很想再見你,因為你雖然不是他的子弟,卻是他劍法唯一的傳人,他一定希望你能看到他最后那一劍。」
[[i] 本帖最後由 LouisLee 於 2008-12-2 11:20 編輯 [/i]]
LouisLee 2008-12-2 11:17
鐵開誠道:「那一劍就是他劍法中的精粹?」
謝曉峰道:「不錯,那就是「奪命十三劍」中的第十五种變化,普天之下,絕沒有任何人能招架閃避。」
鐵開誠道:「你也不能!」
謝曉峰:「我也不能。」
鐵開誠道:「可是他并沒有用那一劍殺你。」
謝曉峰道:「那一劍若是真的擊出,我已必死無疑,只可惜到了最后一瞬間,他那一劍竟無法刺出來!」
鐵開誠道:「為什么?」
謝曉峰道:「因為他心里沒有殺机!.」鐵開誠又問道;「為什么十,」謝曉峰道:「因為他救過我的命!」
他知道鐵開誠不懂,又接著道:「如果你救過一個人的命,就很難再下手殺他,因為你跟這個人已經有了感情。」.那無疑是种很難解釋的感情,只有人類,才會有這种感情。就因為人類有這种感情,所以人才是人。,鐵開誠道:「就算他不忍下手殺你,也不必死的!」
謝曉峰道;「本來我也想不通他為什么要死!」
鐵開誠道:「現在你已想通了。」
謝曉峰慢慢的點了點頭,黯然道:「現在我才明白,他實在非死不可。」
鐵開誠更不懂。
謝曉峰道;「因為在那一瞬間,他心里雖然不想殺我,不忍殺我,卻已無法控制他手里的劍,因為那一劍的力量,本就不是任何人能控制的,只要一發出來,就一定要有人死在劍下。」
每個人都難免會遇見一些連自己都無法控制,也無法了解的事。這世上本就有一种人力無法控制的神秘力量存在。
鐵開誠道;「我還是不明白他為什么一定要毀了自己。」
謝曉峰道:「他想毀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一劍。」
鐵開誠道:「那一劍既然是登峰造极,天下無雙的劍法,他為什么要毀了它!,」謝曉峰道:「因為他忽然發現,那一劍所帶來的只有毀滅和死亡,他絕不能讓這樣的劍法留傳世上,他不愿做武學中的罪人。」
他的神情嚴肅而悲傷:「可是這一劍的變化和力量,已經絕對不是他自己所能控制的了,就好像一個人忽然發現自己養的蛇,竟是條毒龍!雖然附在他身上,卻完全不听他指揮,他甚至連甩都甩不脫,只有等著這條毒龍把他的骨血吸盡為止。」
鐵開誠的眼睛里也露出恐懼之色,道:「所以他只有自己先毀了自己。」
謝曉峰黯然道:「因為他的生命骨肉,都已經和這條毒龍融為一体,因為這條毒龍本來就是他這個人的精粹,所以他要消滅這條毒龍,就一定要先把自己毀滅。」
這是個悲慘和可怕的故事,充滿了邪异而神秘的恐懼,也充滿了至深至奧的哲理。
這故事听來雖然荒謬,卻是絕對真實的,絕沒有任何人能否定它的存在。
現在這一代劍客的生命,已經被他自己毀滅了,他所創出的那一著天下無雙的劍法,也已同時消失。
謝曉峰看著他的尸身,徐徐道:「可是在那一瞬間,他的确已到達劍法中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巔峰,他已死而無憾了。」
鐵開誠凝視著他,道:「你是不是宁愿死的是你自己!」
謝曉峰道:「是的!」
他目中帶著种無法描述的落寞和悲傷;「我宁愿死的是我自己。」
一這就是人生。
人生中本就充滿了矛盾,得失之間,更難分得情。
鐵開誠脫下了自己被露水打濕的長衫,蒙住了燕十三的尸身,心里在問「如果死人也有知覺,他現在是不是宁愿自己還活著,死的是謝曉峰。」
他不能答覆。他輕輕扳開燕十三握劍的手,將這柄劍收回那個鑲著十三粒明珠的劍鞘里。
名劍縱然已消沉,可是如今劍仍在。
人呢?旭日東升,陽光滿天。謝曉峰沿著陽光照耀下的黃泥小徑,走回了那無名的客棧。昨天他沿著這條小徑走出去的時候,并沒有想到自己是否還能回來。
鐵開誠在后面跟著他走,腳步也跟他同樣沉重緩慢。
看看他的背影,鐵開誠又不禁在心里問自己!現在他還是謝曉峰,天下無雙的謝曉峰,為什么他看起來卻好像變了很多?
客棧的女主人卻沒有變。
她那只大而無神的眼睛里,還是帶著种說不出的迷茫和疲倦。
她還是疑疑的坐在柜台后,疑疑的看著外面的道路,彷佛還是在期待著會有個騎白馬的王子,來帶她脫离這种呆板乏味的生活。
她沒有看見騎白馬的王子,卻看見了謝曉峰,那雙大而無神的眼睛里,忽然露出种曖昧的笑意,道:「你回來了!」
她好像想不到謝曉峰還會回來,可是他既然回來了,她也并沒有覺得意外。世上有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早已習慣了命運為他們安排的一切。謝曉峰對她笑了笑,好像也已經忘了前天晚上她對他做的那些事。
青青道;「后面還有人在等你,已經等了很久!」
謝曉峰道:「我知道!」
慕容秋荻本來就應該還在等他,遠有他們的那個孩子。
「他們人在那里!」
青青懶洋洋的站起來,道:「我帶你去。」
她身上還是穿著那套又薄又軟的衣裳。她在前面走的時候,腰下面每個部份謝曉峰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走出前廳,走進后面的院子,她忽然轉過身,上上下下的打量鐵開誠。鐵開誠很想假裝沒有注意到她,可是裝得一點都不好。
青青道:「這里沒有人等你。」
鐵開誠道;「我知道!」
青青道:「我也沒有叫你跟著來」鐵開誠道:「你沒有!」
青青道;「那末你為什么不到前面去等!」
鐵開誠很快就走了,好像不敢再面對她那雙大而無神的眼神。
青青眼睛里卻又露出那种曖昧的笑意,看著謝曉峰道:「前天晚上,我本來准備去找你的。」
謝曉峰道:「哦!」
青青輕撫著自己腰肢以下的部份,道:「我連腳都洗過了。」
她洗的當然不僅是她的腳,她的手已經把這一點說得很明顯。
謝曉峰故意問:「你為什么沒有去!」
青青道:「因為我知道那個女人給我的錢,一定比你給我的多,我看得出你絕不是個肯在女人身上花錢的男人。」
她的手更明顯是在挑逗;「可是只要你喜歡,今天晚上我還是可以…」謝曉峰道;「我若不喜歡呢?」
青青道;「那么我就去找你那個朋友,我看得出他一定會喜歡的!」
謝曉峰笑了,苦笑。
一這個女人至少還有一點好處,她從來都不掩飾自己心里想做的事。她也從來不肯放過一點机會,因為她要活下去,要日子過得好些。如果只從這方面來看,有很多人都比不上她,甚至連他自己都比不上。
青青又在問:「你要不要我去找他!」
謝曉峰道:「你應該去!」
他說的是真心話,每個人都應該有找尋較好的生活的權力。
也許她用的方法錯了,那也只不過因為她從來沒有机會選擇此較正确的法子。
根本就沒有人給她過這种机會。
「等你的人,就在那間屋子里。」
那間屋子,就是謝曉峰前天晚上住的屋子。
青青已經走了,走出了很遠,忽然又回頭,盯著謝曉峰,道「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很不要臉的女人!」
謝曉峰道:「我不會。」
青青笑了,真的笑了,笑得就像嬰儿般純真無邪。
謝曉峰卻已笑不出。他知道世上還有許許多多像她這樣的女人,雖然生活在火坑里,卻還是可以笑得像個嬰儿。因為她們從來都沒有机會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么可悲。他只恨世人為什么不給她們一些比較好的机會,就已經治了她們的罪。
黑暗而潮濕的屋子,現在居然也有陽光照了進來。
無論多黑暗的地方,遲早總會有陽光照進來的。
一個枯老憔悴的男人,正面對著陽光,盤膝坐在那張一動就會「吱吱」作窖的木板床上。陽光很刺眼,他那雙灰白的眼珠子卻連動都沒動。
LouisLee 2008-12-2 11:19
[b]第四十七章 淡泊名利[/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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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瞎子。
一個女人,背對著門,躺在床上,彷佛已睡著了,睡得很沉。
慕容秋荻并不在這屋子里,小弟也不在。
一這個可怜的瞎子,和這個貪睡的女人,難道就是在這里等謝曉峰的十可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們。
他已經走進來,正想退出去,瞎子卻喚住了他。
就像是大多數瞎子一樣,這個瞎子的眼睛雖然看不見,耳朵卻很靈。
他忽然問:「來的是不是謝家的三少爺!」
謝曉峰很□訝,他想不到這瞎子怎么會知道來的他。
瞎子憔悴枯鏟的臉上,又露出种奇异之极的表情又問了句奇怪的話。
「三少爺難道不認得我了。」
謝曉峰道:「我怎么會認得你?」
瞎子道:「你若仔細看看,一定會認得的。」
謝曉峰忍不住停下來,很仔細看了他很久,忽然覺得有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他的确認得這個人。
這個可怜的瞎子,赫然竟是竹葉青,那個眼睛比毒蛇還銳利的竹葉青!竹葉青笑了:「我知道你一定會認得我的,你也應該想得到我的眼睛怎么會瞎!」
他的笑容也令人看來從心里發冷「可是她總算大慈大悲,居然還留下了我這條命,居然還替我娶了個老婆。」
謝曉峰當然知道他說的「她」是什么人,卻猜不透慕容秋荻為什么沒有殺了他,更猜不透她為什么還要替他娶個老婆。
竹葉青忽又歎了囗气,道;「不管怎么樣,她替我娶的這個老婆,倒買是個好老婆,就算我再割下一雙耳朵來換,我也愿意。」
他本來充滿怨毒的聲音,居然真的變得很溫柔,伸出一只手,搖醒了那個困睡的女人,道:「有客人來了,你總該替客人倒碗茶。」
女人順從的坐起來,低著頭下床,用破舊的茶碗,倒了碗冷茶過來。
謝曉峰剛接過這碗茶,手里的茶杯就几乎掉了下去。
他的手忽然發冷,全身都在發冷,比認出竹葉青時更冷。
他終于看見了這個女人的臉。竹葉青這個順從的妻子,赫然竟是娃娃,那個被他害慘了的娃娃。
謝曉峰沒有叫出來,只因為娃娃在求他,用一雙几乎要哭出來的眼睛在求他,求他什么都不要問,什么都不要說。他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甘心做她仇人的妻子。
可是也終于還是閉上了嘴,他從來不忍拒絕這個可怜女孩的要求。
竹葉青忽然又問道;「找的老婆是不是很好..是不是很漂亮!」
謝曉峰勉強控制自己的聲音,道:「是的。」
竹葉青又笑得連那張枯鏟憔悴的臉上都發出了光,柔聲道:「我雖然看不見她的臉,可是我也知道她一定很漂亮,這么樣一個好心的女人,絕不會長得丑的。」
他不知道她就是娃娃。
如果他知道他這個溫柔的妻子,就是被他害慘了的女人,他會怎么辦?謝曉峰不愿再想下去,大聲的間:「你是不是在等我?是不是『夫人」要你等我的!」
竹葉青點點頭,聲音又變得冰冷:「她要我告訴你,她已經走了,不管你是胜是負,是死是活,她以后都不想再見你。」
這當然絕不是她真正的意思。
她要他留下來,只不過要謝曉峰看看他已變成了個什么樣的人,娶了個什么樣的妻子。
竹葉青忽殊又道「她本來要小弟也留下來的!但是小弟也走了,他說他要到泰山去。」
謝曉峰忍不住問「去做什么!」
竹葉青的回答簡單而銳利「去做他自己喜歡做的事。」
他的聲音又變得充滿譏誚「因為他既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父母兄弟,就只有自已去碰一碰運气,闖自己的天下。」
謝曉峰沒有再說什么。該說的話,好像都已說盡了,他悄悄的站起來悄悄的走了出去。
他相信娃娃一定會跟著他出來的,她有很多事需要解釋。
一這就是娃娃的解釋「慕容秋荻逼我嫁給他的時候,我本來決心要死的。」
「我答應嫁給他,只因為我要找机會殺了他,替我們一家人報仇。」
「可是后來我卻沒法子下手了。」
「因為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害了我們一家人的竹葉青,只不過是個可怜而無用的瞎子,不但眼睛瞎了,兩條腿上的筋也被挑斷。」
「有一次我本來已經下了狠心要殺他,可是等我要下手的時候,他卻忽然從睡夢中哭醒,痛哭著告訴我,他以前做過多少坏事。」
「從那一次之后,我就沒法子再恨他。」
「雖然我時時刻刻在提醒我自己,千万不要忘記我對他的仇恨,可是我心里對他已經沒有仇恨,只有怜憫和同情。」
「他常常流著淚求我不要离開他,如果沒有我,他一天都活不下去。」
「他不知道現在我也一樣离不開他了。」
「因為只有在他身旁,我才會覺得自己是個真正的女人。」
「他既不知道我的過去,也不會看不起我,更不會拋棄我在乘我睡著的時候偷偷溜走。」
「只有在他身邊,我才會覺得安全幸福,因為我知道他需要我。」
「對一個女人來說,能知道有個男人真正需要她,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也許你永遠無法明白這种感覺,可是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离開他。」
謝曉峰龍說什么士他只說了三個字,除了這三個字外他實在想不出還能說什么?他說:「恭喜你。」
冷月。新墳。「燕十三之墓」。
用花岡石做成的墓碑上,只有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因為無論用多少字,都無法刻划他充滿悲傷和傳奇的一生。這位絕代的劍客,已長埋于比。他曾經到達過從來沒有別人到達過劍術巔峰,現在卻還是和別人一樣埋入了黃土。
秋風瑟瑟。謝曉峰的心情也同樣蕭瑟。鐵開誠一直在看著他,忽然問道「他是不是真的能死而無憾?」
謝曉峰道:「是的。」
絨開誠道:「你真的相信他殺死的那條毒龍,不會在你身上复活?」.謝曉峰道:「絕不會。」
鐵開誠道;「可是你已經知道他劍法中所有的變化,也已經看到了他最后那一劍。」
謝曉峰道:「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人能同樣使出那一劍來,那個人當然是我。」
鐵開誠道:「一定是你。」
謝曉峰道:「但是我已經終生不能再使劍了。」
鐵開誠道:「為什么!」
謝曉峰沒有回答,卻從袖中伸出了一雙手。他的兩只手上,拇指都已被削斷。
沒有拇指,絕不能握劍。對一個像謝曉峰這樣的人來說,不能握劍,還不如死。
鐵開誠的臉色變了。謝曉峰卻在微笑,道:「以前我絕不會這么做的,宁死也不會做。」
他笑得并不勉強:「可是我現在想通了,一個人只要能求得心里的平靜,無論犧牲什么,都是值得的。」鐵開誠沉默了很久,彷佛還在咀嚼他這几句話里的滋味。
然而他又忍不住問:「難道犧牲自己的性命也是值得的亍.」謝曉峰道:「我不知道。」
他的聲音平和安詳;「我只知道一個人心里若不平靜,活著遠比死更痛苦得多。」
他當然有資格這么樣說,因為他确實有過一般痛苦的經驗,也不如接受過多少次慘痛的經驗后,才掙開了心靈的枷鎖,得到解脫。
看到他臉上的平靜之色,鐵開誠終于也長長吐出口气,展顏道:「現在你准備到那里去!」
謝曉峰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我已經應該回家去看看,可是在沒有回去之前,也許我還會到處去看看,到處去走走。」
他又笑了笑:「現在我已經不是那個天下無雙的劍客謝三少爺了,我只不過是個平平凡凡的人,已不必再像他以前那么樣折磨自己。」
LouisLee 2008-12-2 11:19
一個人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究竟要攸個什么樣的人?通常都是由他自己決定。
他又問鐵開誠:「你呢?你想到那里去!」
鐵開誠沉吟著,緩緩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我應該回家去看看,可是在沒有回去之前,也許我還會到處去看看,到處去走走!.」謝曉峰微笑,道:「那就好极了。」
這時清澈的陽光,正照著他們面前的錦繡大地。
一這是個單純而簡朴的小鎮,卻是到泰山去的必經之路。他們雖然說是隨便看看,隨便走走,卻還是走上了這條路。有時侯人興人之間的關系,就像是你放出去的風箏一樣,不管風箏已飛得多高,飛得多遠,卻還是有根線在連系著。
只不過這條線也像是系在河水中那柄劍上的線一樣,別人通常都看不見而已。
這小鎮上當然也有個不能算太大,也不能算太小的客棧。這客棧里當然也賈酒。
鐵開誠道:「你有沒有見過不賈酒的客棧!」
謝曉峰道:「沒有。」
他微笑:「客棧里不賣酒,就好像炒菜時不放鹽一樣.不但是跟別人過不去,也是跟自己過不去。」
奇怪的是這客棧里不但賣酒,好像還賣藥。
隨風吹來的陣陣藥香,比酒香還濃。
鐵開誠道:「你見過賣藥的客棧沒有!」
謝曉峰還沒有開囗,掌柜的已搶著道:「小客棧里也不賈藥,只不過前兩天有位客人在這里病倒了,他的朋友正在為他煎藥。」
鐵開誠道:「他得的是急病」掌柜的歎了口气,道;「那可真是急病,好好的一個人,一下子就病得快死了。」
他忽然發覺自己說錯了話,赶緊又陪笑解釋:「可是他那种病絕不會過給別人的,兩位客官只管在這里放心住下去。」
但是一下子就能讓人病得快要死的急病,通常都是會傳染給別人的。
久經風塵的江湖人,大多都有這种常識。鐵開誠皺了皺眉,站起來踱到后面的窗口,就看見小院里屋活下,有個年輕人正在用扇子扇著藥爐。替朋友煮藥的時候,身上通常都不會帶著兵刃。這個人卻佩著劍,而且還用另一只手緊握著劍柄,好像隨時都在防御著別人暗算突襲。鐵開誠看了半天,忽然喚道:「小趙。」
這個人一下子就跳起來,劍已离鞘,等到看清楚鐵開誠時,才松了口气,陪笑道:「原來是總鏢頭.」鐵開誠故意裝作沒有看見他累張的樣子,微笑道;「我就在外面喝酒,等你的藥煎好,也來跟我們喝兩杯如何?」
小趙叫趙清,本來是紅旗鏢局的一個趙子手,可是從小就很上進,前些年居然投入了華山門下。那雖然是因為他自己的努力,也有一半是因為鐵開誠全力在培植他。
鐵開誠對他的邀請,他當然不會拒絕的。他很快就來了。
兩杯酒過后,鐵開誠就問;「你那個生病的朋友是誰!」
趙清道:「是我的一位師兄。」鐵開誠道:「他得的是什么病?」趙清道:「是…,;是急病。」他本來是個很爽快的年輕人,現在說話卻變得吞吞吐吐,彷佛有什么不愿讓別人知道的秘密。
鐵開誠微笑著,看著他,雖然沒有揭穿他,卻比揭穿了更讓他難受。他的臉開始有點紅了,他從來沒有在總鏢頭面前說謊的習慣,他想老實說出來,怎奈總鏢頭旁邊又有個陌生人。鐵開誠微笑道:「謝先生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絕不會出賣朋友的。」
趙清終于歎了口气,苦笑道:「我那師兄的病,是被一把劍刺出來的。」
被一把劍刺出來的病,當然是急病,而且一定痛得又快又重。鐵開誠道:「病的是你那一位師兄」趙清道:「是找的梅大師兄。」
鐵開誠動容道:「就是那位「神劍無影』梅長華亍,」他的确吃了一□。梅長華不但是華山的長門弟子,也是江湖中成名的劍客。
以他的劍術,怎么會「病」在別人的劍下?
鐵開誠又問道:「是誰讓他病倒的。」
趙清道:「是點蒼派一個新入門的弟子,年紀很輕。」
鐵開誠更吃鷲。華山劍殺的威名,遠在點蒼之上,點蒼門下一個新入門的弟子,怎么能擊敗華山的首徒?
趙清道:「我們本來是到華山去赴會的,在這里遇見他,他忽然跟我伏師兄沖突起來要踉我大師兄單打獨斗,決一胜負。」
他歎息著,接著道:「那時候我們都以為他瘋了,都認為他是在找死,想不到.…:誰也想不到大師兄居然會敗在他的劍下。」
鐵開誠道;「他們是在几招之內分出胜負的。」
趙清臉色更尷尬,遲疑了很久,才輕輕的道:「好像不滿十招。」
一個初入門的點蒼弟子,居然能在十招內擊敗梅長華。
這不但令人無法思議,也是件很丟人的事,難怪趙清吞吞吐吐,不想說出來。
何況梅長華一向驕傲自負,在江湖中難免有不少仇家,當然還要防備著別人來乘机尋仇。
趙清又道:「可是他的劍法,并不完全是點蒼的劍法,尤其是最后那一劍,不但辛辣奇詭,而且火候老到,看來至少也有十年以上苦練的功夫。」
鐵開誠道;「你想他會不會是帶藝投師的。」
趙清道:「一定是。」.謝曉峰忽然問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趙清道:「他年紀很輕,做事卻很老練,雖然很少說話,說出來的話卻都很有份量。」
他想了想,又道:「看樣子他本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會跟別人決斗的人,這次一定是為了想要在江湖中立威求名,所以才出手的。」
謝曉峰道:「他叫什么名字!」
趙情道:「他也姓謝,謝小荻。」
謝小荻。這三個字忽然之間就已名滿江湖。
就在短短五天之內,他刺傷了梅長華,擊敗了秦獨秀,甚至連武當后輩弟子中第一高手歐陽云鶴,也敗在他的劍下。這個年輕人的堀起,簡直就像是奇跡一樣。
夜。桌上有燈有酒。
鐵開誠把酒沉吟,忽然笑道「我猜現在你一定已經知道謝小荻是誰了。」
謝曉峰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卻歎息著道:「我只知道他一定急著想成名,因為只有成名之后,他才能驅散壓在他心上的陰影。」
甚么是他的陰影。
是他那太有名的父母?
還是那段被壓制已久的痛苦回憶?
鐵開誠道:「他故意找那些名家子弟的麻煩,我本來以為他是想爭奪泰山之會的盟主。」
「可是他并沒有那么做。」
「因為他知道他的聲望還不夠,所以他還是將厲真真擁上了盟主的寶座。」
「那已是前雨天的事。今天的消息是,也已經娶了新任的盟主厲真真做老婆。」
鐵開誠微笑道:「現在我才知道.,他遠此我們想像中聰明得多。」
厲真真當然也是個聰明人,當然也看得出他們的結合對彼此都有好處。
鐵開誠道:「我一直在想,不知道慕容夫人听到他的消息時,會有什么感覺?」
謝曉峰也不知道。
他甚至連自己心里是甚么感覺都分不出。.鐵開誠忽又笑道;「其實我們也不必為他們擔心,江湖中每一代都會有他們這种人出現的,他們在掙扎著往上爬的時候,也許會不擇手段,可是等到他們成名時,就一定會好好去做。」
因為他們都很聰明,絕不會輕易將辛苦得來的名聲葬送。也許就因為江湖中永遠有他們這种人存在,所以才能保持平衡。因為他們彼此間一定還會互相牽制,那种關系就好像世上不但要有虎豹獅狐,也要有老鼠蚊蚋,才能維持自然的均衡。
謝曉峰忽然歎了口气,道:「一個既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父母可倚靠的年輕人,要成名的确很不容易。」
鐵開誠道:「但是年輕人卻應該有這樣的志气,如果他是在往上爬,沒有人能說他走錯了路。」.謝曉峰道;「是的。」
就在他這么樣的時候,忽然有群年輕人闖進來,大聲喝問:「你就是謝曉峰!」
謝曉峰點頭。
有個年輕人立刻拔出劍,用劍尖指著他;「拔出你的劍來,跟我一分胜負。」謝曉峰道;「我雖然是謝曉峰,卻已經不能再用劍了。」
他讓這年輕人看他的手。
年輕人并沒有被感動,他們想成名的心太切了。
不管怎么樣,謝曉峰畢竟就是謝曉峰,誰殺了謝曉峰誰就成名。
他們忽然同時拔出劍,向謝曉峰刺了過去。
謝曉峰雖然不能再握劍,可是他還有手。他的手輕斬他們的脈門,就像是一陣急風吹過。
他們的劍立刻脫手。
謝曉峰拾起劍柄,用食中兩指輕輕一拗,就拗成了兩段。
然后他只說了一個字!
「走。」
他們立刻就走了,走得比來的時侯還快。鐵開誠笑了。
他們都是年輕人,熱情如火,魯莽沖動,做事完全不顧后果。可是江湖中永遠都不能缺少這种年輕人,就好像大海里永遠不能沒有魚一樣。
就是這群年輕人,才能使江湖中永遠都保持著新鮮的刺激,生動的色彩。
鐵開誠道:「你不怪他們!」
謝曉峰道:「我當然不怪他們。」
鐵開誠道:「是不是因為你知道等他們長大了之后,就一定不會再做出這种事。」
謝曉峰道:「是的。」
他想了又想,又道:「除此之外;當然還有別的原因。」
鐵開誠道:「什么原因!」
謝曉峰道:「因為我也是個江湖人。」
生活在江湖中的人,雖然像是風中的落葉,水中的浮萍。他們雖然沒有根,可是他們有血性,有義气。他們雖然經常活在苦難中,可是他們既不怨天,也不尤人。因為他們同樣也有多姿多采、丰富美好的生活。
謝曉峰道:「有句話你千万不可忘記。」
鐵開誠道;「什么話。」
謝曉峰道:「只要你一旦做了江湖人,就永遠是江湖人」鐵開誠道;「我也有句話。」
謝曉峰道:「什么話!」
鐵開誠道:「只要你一旦做了謝曉峰,就永遠是謝曉峰」他微笑,慢慢的接著道:「就算你已不再握劍,也還是謝曉峰。」(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