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5日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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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昨天是馬丁路德金逝世40周年，回顧他帶領美國黑人民權運動的故事，也許能為香港的民主運動找到新路向。
馬丁路德金曾經說過：「改變不會自動到來，而是需要經過不斷的抗爭。」(Change does not roll in on the wheels of inevitability, but comes through continuous struggle.)
爭取自由民主的路之所以難行，固然是因為訴求必會受到當權者打壓，但更大困難卻在於如何喚起群眾支持。為了突破歷史的局限，馬丁路德金採取群眾抗爭的策略，先後發動了多場聲勢浩大的群眾運動(蒙哥馬利市罷乘巴士、進軍華盛頓等)，一方面向美國政府施壓、另一方面則鼓動民情、喚醒更多黑人起來爭取權益。
抗爭路線改寫歷史
馬丁路德金不但是一個出色的社會運動家，更加是一個優秀的政治家。當反歧視鬥爭成功引發社會廣泛迴響後，馬丁路德金明白到要讓運動真正開花結果，他需要得到美國政府的支持和配合。所以當甘迺迪總統在1963年遇刺身亡後，馬丁路德金隨即與他的繼任人詹森結成盟友，合力推動民權運動。馬丁路德金與詹森總統這對「uneasy partner」裏應外合，成功促成美國國會通過《民權法案》、《選民登記法》，為黑人民權運動寫下歷史的一頁。
最近，有「香港民主之父」稱號的李柱銘，宣布不再參選立法會。隨着馬丁．李的引退，民主派能否從另一個馬丁——馬丁路德金身上，找到一些啟示？
過去20年，面對中央及港府的阻撓、面對工商界的反對、面對大部分港人的冷漠，以李柱銘為首的民主派堪稱打了一場艱苦的民主抗戰。但20年來，民主派透過發動群眾抗爭，卻成功為香港的民主進程打開缺口，改寫了歷史的軌迹。
試想想，如果不是民主派多年來大聲疾呼、香港市民會否從懵懂到逐漸醒覺民主的可貴？如果不是數以萬計的港人在多次的大遊行中展現追求民主的決心，中央會否稍作讓步、制訂2017普選特首的時間表？透過一波又一波的請願示威、一次又一次的抗議遊行，民主派經歷了艱苦的抗爭，才令到民主理念深深植入港人的心坎，令盡快落實普選成為不可抗拒的政治潮流。
民主運動進入新階段
但諷刺的是，這條以李柱銘為icon的抗爭路線，近年來卻變得愈來愈僵化，反過來成為阻礙民主運動繼續向前邁進的緊箍咒。
隨着民主成為全民共識，中央及港府都明白到不能夠再迴避港人的民主訴求，因而開始改變以往對普選的保守立場。如果民主派能夠因應新形勢作出策略調整，在建制陣營中尋找出「香港的詹森」(特首曾蔭權？)，香港的民主運動就能夠從以街頭抗爭為主軸、轉為進入與建制良性互動的新階段。
可惜，也許是多年來的抗爭令李柱銘等人沉醉於「民主鬥士」的光環，民主派在過去數年逐漸趨於「泛道德化」。作為民主派的大旗手，李柱銘等人獨沽一味堅持強硬鬥爭，僵化的策略令民主派變得脫離政治現實、甚至背離主流民情。
今天，李柱銘等元老逐步淡出政壇，無疑為民主運動重新出發帶來契機。這不是說民主派要完全放棄抗爭路線，而是新一代的領導層應該採納更靈活的策略，抗爭與協商並舉，才能夠團結建制內外的力量推動民主。
抗戰20年之後，隨着老一輩領袖淡出，香港的民主運動是時候重新上路了！
延伸閱讀
作者：Nick Kotz
書名：Judgment Days: Lyndon Baines Johnson, Martin Luther King, Jr., and the Laws That Changed America
網誌：
http://brian-fong.blogspot.com
作者為城市大學社會科學部講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