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 傳統中國的商人與商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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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中小發表於 2009-10-31 22:48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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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中國的商人與商業

傳統中國的商人與商業

前陣子有位學生考進了香港科技大學環球工商管理學系，同學們都羨慕不已，在內地的親友也對他另眼相看。科大的「工管系」威名遠播，國外的朋友談起香港的高等學府，必首推科大。據知，科大環球工商管理學系的收生條件，比起原來最吃香的醫學院及法學院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天，商人與商業的地位已是一時無兩。不過，在傳統中國社會，商人的地位並不如今日的顯赫，情況一如古羅馬帝國時代，商人的地位極為低微，甚至更加卑賤。

自漢朝以降，商人在「士農工商」四民階層中排行最尾，商業更被稱為「末業」。翻看史書，商人向來遭受到極嚴厲的打壓，漢高祖下令嚴禁商人子弟任官、穿絲綢，以及乘車、騎馬。到了漢武帝時，他貫徹了「重農抑商」的傳統，一方面把一些最賺錢的行業，如冶鐵、鹽業、山林池澤的開發權等悉數收歸國有。

另一方面實行「楊可告緡」打擊商人，簡單來說，就是政府鼓勵人民「篤背脊」，舉報自己的僱主(或任何認識的人)逃稅、避稅，成事者可分得被告的一半身家。如是者，不論是否真有其事，人們都對舉報這項「兼職」樂此不疲。此後，商人無不惶惶不可終日，哪有心情好好的經營工商業。歷史學家許倬雲(2005)指出，商人只好轉而進行大量的土地兼併，這可解釋中國人尤愛土地投資的現象。本來，中國在春秋至西漢時期商人與商業已取得巨大的發展，但後代的政府一直貫徹抑商政策，結果抑止了商業的萌動。

一些馬克思主義史家(MarxistHistorians)提出中國也有類似西方「資本主義」(Capitalism)的發展階段，他們認為早在明清時期，「資本主義」已一度萌芽。回看歷史，即使商人如何力爭上游，但在是社會地位仍然極低，官員一句說話，商人就朝不保夕。歸根究柢，就是商人受到嚴重的歧視，何以今天人們對富甲天下的商家趨之若鶩，在古時卻被視為地位低微的「末民」？說到底，是大一統國家的客觀環境，令到「資本主義」抬不起頭來。

在大一統的國度，物阜民豐，人們自給自足，不假外求，即使市場有一定的需求，但政府也用行政手段窒礙商業發展，因為商人流動性往往較高，國家難於管理。在「穩定壓到一切」的智慧下，商人變成了妨礙社會的不穩因素，更被官方視之為「奸民」。這樣，又如何造就「有利的營商環境」？沒此基礎，發展真正的「資本主義」又從何談起呢？

歷史學家彭慕蘭(KennethPomeranz,2000)指出18世紀以後，中西在經濟上出現了大分流(GreatDivergence)，後者終於走上了「資本主義國家」的富強道路，而前者卻停滯不前。這可能因15至17世紀以來，西方的封建社會(荷蘭、英國、西班牙等)走向瓦解，專制政權一一倒下，西歐新興的政府趨向資產階級化，1688年英國的光榮革命(GloriousRevolution)尤其有標誌性的意義。

他們一改商人破壞社會穩定的想法，促使重商主義(Mercantilism)急劇抬頭，商業的社會地位大大提升，政府積極保護商業。這一切，都可能與西方封建專制國家倒台有關，此際，中國的君主集權日益深化，中西的路逕大異其趣。

放眼當下，商人與商業的地位可謂如日中天，但若不吸取政國家、官吏對商人的剝削，而造成抑壓了商業茁壯成長的歷史教訓。若不能貫徹始終地依法治國，那就很難真真正正成為資本主義的強國。

文: 趙善軒

載自○九年十月八日《星島日報》F4〈名師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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