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后一位格格金默玉(转载)
肃亲王家的十七女儿:中国最后一位格格金默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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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详
虽然已经八十九岁了,但金默玉的生活习惯却像前卫的艺术青年:凌晨六七点钟才睡,下午两三点钟起床。“网球、篮球、高尔夫球的竞赛都是夜里头演呀。”她笑咪咪地说,开朗得犹如孩童。
肃亲王家的十七格格
金默玉的父亲是爱新觉罗·善耆,清朝八大世袭亲王之一的第十世肃亲王。肃亲王有一个正妃、四个侧妃,一共生有三十八个子女,其中二十一个儿子、十七个女儿。年龄最小的四侧妃,生了三个女儿:最大的叫显,汉化姓名叫金璧辉,后来,她有了一个日本名字:川岛芳子。而最小的就是在旅顺出生的金默玉,满族姓名为爱新觉罗·显琦。
金默玉没有赶上肃王府的鼎盛年代。那时候北京有一句话:“恭王府的房子,豫王府的墙,肃王府的银子用斗量。”一九一八年金默玉出生的时候,父亲已经在东北流亡六年了。虽然是流亡,但王室的生活与作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并没有改变,规矩多多:“没有了皇上和太后,祖宗的牌位还在,逢年过节,一定要拜祭;同族的亲戚也还在,请安的时候,失了礼节,就成了大笑话。”说起现在的清宫戏,金默玉觉得可笑:“动不动就‘喳’、‘喳’,你‘扎’谁呢?那字儿念‘zhe’。”
女孩子的规矩更多。在宴会上,金默玉和姐姐们甚至不会去夹远处的菜——那种不雅观的事情通常由奶妈代劳,奶妈们会递给她们一个小盘子,一样菜夹一点在里面。“这当然会吃不饱,但是不能流露出来——要坚持到回家去,由奶妈再给开小灶。”
对于王府里的各种规矩,金默玉的哥哥姐姐都无条件地遵守下来,但被哥哥姐姐们称做“小不点”的金默玉却想要更多的特权。王府的规矩,每个格格都有一个奶妈和一个“看妈妈”。格格出门,总需要奶妈或者“看妈妈”看着。金默玉去上学,奶妈也跟着她去。她硬是觉得别扭,坚持不要,姐姐们因此叫她“革命儿”。
刚满十九岁,金默玉就对未来有了自己的打算,她希望能成为一名四处采访的女记者,或者歌唱演员。王府里的长辈们被她的想法吓坏了:一个王府格格,怎么能出去抛头露面做职业妇女呢?但这个十七格格显示出了和父亲一样的固执。一九三七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金默玉被迫中断了在日本的学业回到北京。她终于瞒着家人找到一个职位:“在一家日本人开的公司当顾问,薪水很高,又不用坐班。”从小娇宠的她也不懂得上班要准时,“有一天我到公司去,看见大家从楼梯上下来。我想大家是去打防疫针,那时候经常会打各种防疫针。我就和他们打招呼:你们是打针去么?他们都笑:金小姐,现在是下午五点钟,我们下班了。”
那时,习惯于花钱的她,薪水还没发下来,就被她预支光了。亲戚朋友们上公司来买东西,一律挂她账上;女同事们下班了,她请她们去吃西餐。到了月底一算,她反而欠公司的钱。那时,她根本不知道,有一天,她要靠打毛衣来维持一家9口的生计;有一天,她一个月只能拿到十九块五角钱,吃一碗面,都要在心里飞快地算计。
赊账成了每天的必修课
一九四九年,金默玉看到了解放军进城。进城的那一天,在租来的东单四合院外面,她靠着砖墙,看一队队士兵打着绑腿,身板笔直地从街上走过去,心里特别欢喜。她想,以后街上再也看不到挎着舞女、酒气熏天的大兵了。她诚心诚意地要当一个街道积极分子,跟着大家拿着玻璃瓶和竹夹子,到各家厕所去,翻开砖头,挖出砖头下的蛹。
哥哥们早就离开了北京城,但她没有跟着去。她觉得“男人们都太不成器”。父亲把儿子们都送到国外,他们读的是国外最好的军事院校。在金默玉看来,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在军事院校里只学到了一身大爷脾气,有几位哥哥还抽上了大烟。
肃亲王的产业在这些哥哥们手中败落下来,东四十四条的房产、旅顺的房产、大连的房产都一点一点被变卖了。他们把卖房子的事情托给川岛芳子的养父川岛浪速,这个日本人却私吞了一半财产。到1949年哥哥们去了香港,留给金默玉的全部财产就一百块钱。这一百块钱要喂养九张嘴:大哥的四个孩子、二哥的两个孩子,还有大哥的老保姆和保姆的女儿,而她尚未结婚、没有社会经验也没有生活经验。
为了维持生计,金默玉开始变卖家中的物品:钢琴、地毯、沙发、皮大衣、留声机……由于根本不懂市价,一大堆皮衣她用不到一件衣服的价钱就全给卖了。昔日的十七格格还织起了毛衣出售,三天织一件,但仍不够一家人的买菜钱。此后,她还开过洗衣坊,用上好的肥皂,一个月下来,买肥皂的钱比挣的还多。赊账成了每天的必修课,胡同口杂货铺的老太太看到她就追着问:“钱什么时候给啊?”
这样的日子一直熬到一九五二年,金默玉开起了饭店。“那年哥哥到了日本,给我和六个孩子寄回了一笔生活费,斟酌再三,我在自家院子里开了间西餐厅,结果没人上门。”后来金默玉改开四川饭馆,“北京当时有四十万四川人,这家四川饭馆一下子火了起来。虽然没赚多少钱,但至少吃穿不再发愁了”。两年后,饭店被公私合营,她成为中央编译局的一名职员,每月拿六十元工资。金默玉回到家里,开心得哼起了小曲。
人生两次最正确的选择
一九五四年,三十六岁的金默玉结婚了。“大喜那天,旗袍是借来的,请帖是丈夫马万里亲自用毛笔写的。”金默玉说,“那一天,看着大红的喜帖,我忽然感慨,怎么这么就把自己嫁出去了!”要是在过去,她或许早已像姐姐们一样,嫁给了某位蒙古王爷。她们是满蒙联姻的重要工具,不过,金默玉从小就和她们不一样。在北京的时候,她拒绝了家里人的提亲,冲着他们喊:“我的事,你们谁都不要管!”这样的婚礼,或许潦草了些,却是她自己选择的。
丈夫马万里是当时国内极负盛名的花鸟画家,他曾有过两次婚姻,第一个妻子难产而死;第二个妻子因感情不合与他离婚。遇到金默玉时,马万里还住在女儿家里,女儿家很小,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画画了,他也因此心灰意冷,一意自杀。金默玉的出现让他重新有了作画的地方,也有了一个家。但没想到,风暴那么快就到来了。
一九五八年二月,离当年的春节还有五天,金默玉突然从家中被带走,开始了她十五年的牢狱生活。唯一的罪名,就是她的出身:“肃亲王的女儿,特务川岛芳子的妹妹,在那个年代,这足以让我致命。”为了不连累丈夫,监狱中的金默玉申请了离婚,她决定独自度过漫长的刑期。一九七三年,刑满释放的金默玉来到天津茶淀农场,成为一名农场工人。
在天津茶淀农场,金默玉用比她还高的大铁锹费力地挖着苹果树下的冻土,手掌流血了,但她不作声。“我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人民内部矛盾,而我是封建贵族阶级的小姐,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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