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論壇】方一匡:點止抹黑咁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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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止抹黑咁簡單！
【明報專訊】協助克林頓贏得92年總統大選的政治顧問卡萊爾(James Carville)曾經說過：「政治往往充斥着負面攻擊，因為選舉是一場一方全勝、另一方全敗的遊戲(all or nothing game)」。
近日香港政壇忽然刮起一陣抹黑政敵風氣，親中陣營對泛民主派連環發炮。先有親中報章以「陳老太」一詞諷刺陳方安生，繼而一眾左派大佬以李柱銘在《華爾街日報》發表的文章為藉口，給李柱銘套上「李漢奸」、「賣國賊」的帽子。
要在選戰擊倒對手，免不了要攻擊對手，但親中陣營只懂作出「老太」、「漢奸」這種情緒性指摘，手法卻流於低俗。這種抹黑手法不但難以引起市民共鳴，反而容易惹人反感。
要令你的攻擊顯得有說服力，而不會被選民視為玩弄下三濫的手段(dirty tricks)，最有效的方法莫過於進行「敵方研究」(opposition research)。
布殊父子擅長敵方研究
所謂敵方研究，並非指派出間諜進入敵營蒐集情報(尼克遜指示下屬闖入民主黨在水門大廈的總部，不能算是敵方研究)。敵方研究的重點，是透過公開及合法的途徑蒐集對手的資料，例如議會投票紀錄、公開發言等，再進行系統分析。最終目的，是要從對手的往績中，找出一些可供利用的「事實」，再配合相應的選舉話題(framing the debate)，令己方陣營在攻擊時顯得「有的放矢」。
敵方研究在當今美國的選舉中，可謂不可或缺。老布殊在88總統大選，便是透過出色的敵方研究戰術，擊敗民主黨的杜卡基斯(Mike Dukakis)。
當時老布殊的軍師艾華特(Lee Atwater)，組織了一大隊助選人員，對杜卡基斯的從政紀錄進行研究。經過一輪翻箱倒籠後，老布殊陣營發現在杜卡基斯擔任麻省州長時，有一項名為「周末休假」(weekend furlough)的政策。根據這政策，罪犯可以在周末離開監獄休假。而當時有一個名為Willie Horton的黑人罪犯，利用周末休假的機會，姦殺了一名白人婦女。
老布殊陣營將這一件事大肆炒作，製作了一套名為「旋轉門」(revolving door)的廣告，攻擊杜卡基斯立場軟弱，批評在他管治下的麻省，罪犯可以在監獄自出自入；另一方面，老布殊則強調自己比杜卡基斯更有能力改善美國的治安，主催厲行死刑來打擊罪犯。由於治安是當時美國人最關心的議題，共和黨的攻擊可謂一矢中的，杜卡基斯的聲望嚴重受損，老布殊得以順利登上總統寶座。
虎父無犬子。喬治布殊及其幕僚羅夫(Karl Rove)，同樣擅長敵方研究。在04年總統大選，喬治布殊把握克里在伊拉克問題上立場前後不一致的紀錄，將克里標籤為「牆頭草」(flip-flopper)，令對方聲望大受打擊(見筆者9月15日本版的文章〈拜託，請不要再食老本！〉)。
負面攻擊必須配合選舉話題
事實證明，只要有效運用敵方研究，再策略性地提出一個能挑動民情的選舉話題，令攻擊顯得「有根有據」，負面宣傳可以產生極大的政治殺傷力。
相反，一味向對手作出「老太」、「漢奸」這種情緒式謾罵，而無法將這些指控與民眾關心的事情聯繫起來，不但無法取信選民，更隨時會玩火自焚，引來反效果。
要透過攻擊對手贏得選票，總得要花點功夫哩！
作者是政治學博士研究生
方一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