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 務 處 長 要 俾 面
畢 竟 歲 月 催 人 , 曾 經 叱 一 時 的 呂 樂 , 現 時 每 星 期 要 定 時 往 台 北 住 所 附 近 的 醫 院 做 物 理 治 療 , 因 左 腳 膝 蓋 生 骨 刺 及 腰 骨 有 退 化 跡 象 。
但 說 及 當 年 當 差 日 子 , 呂 顯 得 十 分 沙 塵 , 例 如 警 務 處 長 巡 訪 警 署 時 , 他 是 排 隊 排 在 最 頭 位 ; 警 務 處 長 與 他 談 過 警 務 後 , 便 不 再 理 睬 其 他 人 , 包 括 高 級 洋 警 官 , 當 時 他 的 風 頭 可 謂 一 時 無 兩 。
「 傳 聞 你 不 懂 英 文 及 不 太 識 字 哦 , 連 簽 名 也 是 以 兩 個 圓 圈 代 表 『 呂 』 字 , 以 一 個 向 下 的 箭 嘴 代 表 『 樂 』 字 ( 取 同 音 意 思 ) 。 」 記 者 問 。
呂 即 時 藐 藐 嘴 地 說 : 「 唔 識 字 點 做 探 長 呀 , 日 本 仔 佔 領 香 港 時 , 我 出 過 《 香 港 人 報 》 報 紙 , 話 我 唔 識 字 … … 」 呂 即 時 黑 起 塊 面 , 當 年 的 威 嚴 亦 隱 隱 約 約 浮 現 出 來 。
但 記 者 回 港 後 , 卻 始 終 找 不 到 有 關 《 香 港 人 報 》 的 歷 史 資 料 。
而 呂 最 得 戚 的 是 , 他 當 時 連 新 任 警 務 處 長 也 不 給 面 子 , 如 新 上 任 的 外 籍 警 務 處 長 不 去 「 拜 候 」 他 , 他 便 以 放 鬆 破 案 工 作 來 回 應 , 直 至 警 務 處 長 親 自 走 來 「 拜 候 」 他 為 止 。
黑 道 方 面 , 呂 更 說 當 時 四 大 家 族 ( 新 義 安 、 義 群 〔 跛 豪 為 首 的 潮 州 幫 〕 、 十 四 K 、 勝 和 ) , 全 部 要 俾 足 面 他 , 「 我 就 根 本 唔 使 打 人 , 有 案 件 要 破 , 就 開 聲 同 佢 龍 頭 講 要 交 人 … … 」 說 起 警 權 威 嚴 , 呂 樂 嘆 息 的 是 今 非 昔 比 , 因 以 前 根 本 無 古 惑 仔 敢 膽 指 住 警 察 個 鼻 , 說 呢 度 夜 晚 十 二 點 後 係 我 管 之 類 的 說 話 , 古 惑 仔 看 見 他 們 早 已 聞 風 而 遁 。
姑 丈 華 炎
最 令 人 意 外 是 新 義 安 龍 頭 坐 館 華 炎 , 原 來 是 他 姑 丈 。
當 記 者 問 及 這 樣 的 親 戚 關 係 有 否 利 益 收 受 , 或 替 他 買 得 探 長 職 位 的 嫌 疑 時 , 呂 神 氣 說 , 姑 姐 結 婚 時 , 他 已 當 了 探 長 , 根 本 不 用 靠 人 , 而 華 炎 亦 很 識 做 , 不 會 給 他 麻 煩 。 「 新 義 安 戰 前 係 合 法 團 體 , 只 係 叫 『 義 安 』 。 戰 後 登 記 唔 到 做 合 法 團 體 , 咪 加 個 『 新 』 字 上 去 再 登 記 過 , 點 知 都 係 唔 得 。 」 而 華 炎 原 來 更 曾 考 過 警 察 , 但 最 後 他 選 擇 了 當 生 幫 辦 。
每 當 談 及 貪 污 事 宜 , 呂 樂 皆 守 口 如 瓶 , 更 直 指 《 雷 洛 傳 》 中 軍 裝 警 用 警 帽 收 錢 是 與 事 實 不 符 , 且 很 侮 辱 , 「 差 人 點 會 咁 收 呀 , 好 似 乞 兒 咁 。 」 至 於 怎 樣 收 , 他 即 合 眼 閉 上 了 嘴 。
而 談 及 他 「 五 億 」 身 家 的 傳 聞 , 他 又 雙 眼 一 轉 , 然 後 立 即 否 認 : 「 有 五 億 就 好 啦 ! 我 依 家 呢 隻 勞 力 士 都 係 假 , 你 見 我 無 車 、 無 司 機 、 無 工 人 就 知 啦 。 」
據 知 , 呂 來 台 灣 卅 年 , 其 間 的 生 活 收 入 , 主 要 靠 初 來 台 購 入 的 一 批 物 業 收 租 , 故 生 活 一 直 優 游 自 在 。
但 說 到 錢 銀 , 呂 樂 依 然 加 多 兩 錢 肉 緊 , 證 明 自 己 並 非 大 把 錢 : 「 而 家 我 俾 五 十 蚊 ( 台 幣 ) 就 可 以 做 物 理 治 療 , 八 十 蚊 就 洗 個 頭 , 呢 度 生 活 夠 曬 好 , 仲 返 香 港 做 乜 ? 」 凡 提 及 有 關 他 的 身 家 , 他 即 躲 進 厚 厚 的 保 護 牆 內 。
與 連 戰 為 鄰
呂 樂 口 口 聲 聲 說 生 活 一 般 , 但 從 家 住 台 北 敦 化 路 舊 式 高 尚 住 宅 區 , 約 二 千 多 平 方 呎 的 豪 宅 來 看 , 環 境 是 相 當 富 裕 。 據 他 居 住 大 廈 的 清 潔 工 何 生 表 示 , 呂 曾 找 他 打 掃 另 一 個 豪 宅 單 位 , 以 便 出 售 。
「 之 前 係 佢 父 母 住 , 但 佢 父 母 死 後 就 出 賣 , 佢 層 層 樓 買 落 三 十 年 , 依 家 都 升 值 唔 少 啦 。 」
他 對 透 露 家 產 多 寡 表 現 得 很 小 心 , 但 一 談 到 遭 廉 署 凍 結 資 產 一 役 時 , 呂 終 於 忍 不 住 「 爆 響 口 」 說 : 「 佢 邊 凍 結 得 咁 多 , 好 似 洛 克 道 大 中 國 麻 雀 館 , 我 之 前 都 賣 啦 , 點 凍 結 得 曬 呀 ! 」
至 於 會 否 返 香 港 , 呂 則 顯 得 不 太 重 視 , 「 返 做 乜 ? 又 無 人 識 , 識 人 曬 台 灣 。 不 過 我 都 換 三 粒 星 香 港 身 份 證 , 咁 即 係 證 明 我 無 外 邊 講 到 咁 嚴 重 , 唔 係 港 府 又 點 會 俾 我 呀 ? 」 呂 自 稱 是 郵 寄 申 請 來 香 港 辦 新 證 , 但 當 記 者 欲 索 取 來 看 , 呂 的 脾 氣 又 來 了 : 「 你 俾 十 萬 我 , 我 都 唔 俾 你 睇 , 都 話 你 後 生 唔 識 規 矩 , 睇 我 張 證 ? 總 之 , 我 係 加 拿 大 、 台 灣 同 香 港 公 民 , 我 仲 成 日 去 加 拿 大 探 仔 同 孫 … … 我 孫 都 香 港 大 學 畢 業 , 依 家 做 緊 生 意 啦 ! 」
八 十 四 歲 的 呂 樂 , 對 於 不 想 答 的 問 題 , 火 氣 則 猛 烈 顯 現 出 來 。
否 認 風 流
談 及 七 子 一 女 , 一 旁 的 呂 太 終 開 腔 , 她 承 認 有 一 不 同 住 的 女 兒 在 台 北 當 公 務 員 , 「 個 女 都 四 十 幾 , 佢 就 八 十 幾 , 你 唔 好 問 咁 多 啦 , 佢 有 乜 事 , 你 ( 記 者 ) 點 負 責 先 ? 」 但 當 記 者 問 及 呂 生 的 風 流 事 蹟 及 前 賽 車 手 呂 米 高 是 不 是 他 的 私 生 子 時 , 呂 太 有 些 不 悅 地 說 : 「 咁 你 要 問 番 佢 先 知 啦 ! 」
呂 樂 否 認 與 呂 米 高 有 任 何 關 係 , 他 無 奈 覺 得 是 盛 名 累 事 : 「 唔 好 逢 姓 呂 都 話 係 我 私 生 子 , 而 香 港 我 唔 理 得 咁 多 啦 , 總 之 你 寫 得 好 好 睇 睇 , 我 日 後 大 把 爆 俾 你 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