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命的古畫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很喜歡古董,喜歡收集古董,把古董放在自己的居室,用做裝飾或是研究。那麼,你也有這個嗜好嗎?
衛輝一個人在這個繁榮的大都市裡生活,是一家非常大的醫院裡的醫生。他個性比較內向,沒有什麼朋友,除了那個張亞明,是他大學的同學,在本市的另外一家醫院做醫生。高大的衛輝個人條件非常好,又有一個三室兩廳的大居室,但是快三十歲的衛輝卻獨獨沒有女朋友。醫院裡也有許\多女孩子喜歡他,但是不知為什麼,衛輝好像和她們不來電。
衛輝也沒有什麼不良的嗜好,但聽說卻有一個特別的愛好,那就是收集古董。本市的老城區有一條老街,是專門售賣古董的地方,老街上有較大的古董店,也有街邊的小攤檔,有真古董,也有很多假貨,至於能不能買到真品,全看個人的眼光和運氣了。這條街是衛輝常去逛的,他買一些自認為有價值而又在能力範圍內的古董。
這個星期日的下午,衛輝和往常一樣又來到古董街閒逛,逛了半天,沒有看上眼的東西。於是信步走入街尾的一家古董店,想著如果沒什麼東西好看就回家去了。
古董店裡較暗,這也是各個古董店都有的特色,一來是製造氣氛,二來是易賣假貨嘛。
衛輝正看得索然無味,卻好像覺得背後有道目光在盯著他,回過頭去,卻又不見有人在身後。就在這時,衛輝發現了掛在牆角的那幅古畫。
畫上是一個長髮披肩少女,衛輝看著她的時候,覺得她的眼睛中彷彿有光在流轉,好像她也在看著你,而且要看到你的心裡去。衛輝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幅畫,他的居室裡不是正好缺了這麼一幅古畫嗎?衛輝走近那幅畫,在暗淡的光線下仔細欣賞著,那少女看不出是什麼時代的人,只是穿著一襲粉紅色的長裙,長髮披肩而下,彷彿剛沐浴出來,少女的背後也沒有什麼背景。畫布是絹質的,衛輝仔細看了看,那畫布顯得很老,卻看不出是什麼朝代的織品。但衛輝確定這是有價值的真貨。
問了價錢後,衛輝連想也不想就買下了,甚至也不再仔細研究一下,付了錢,拿著畫就快步走出去,打了個的士回家去了。好像生怕古董店的老闆反悔似的。
其實,衛輝確實是怕古董店的老闆反悔。因為那幅畫的開價太便宜了,便宜的像是街邊賣的那些印刷拙劣的明星畫,即使這幅畫是假的,都完全不止這個價錢了,何況這幅畫的質地和畫家的手法,就算是贗品,都是一流的贗品了。衛輝以為老闆一定是報錯價了。
回到家,衛輝立刻把這幅畫掛在臥室睡床對面的牆上,衛輝是一直都想在那裡掛上這樣一幅畫的。
在臥室明亮的光線下,衛輝再次仔細欣賞著這幅畫。
白色的絹質畫布已有些發黃了,但是是很淡的黃,對整幅畫的效果沒有什麼影響,仍是看不出畫布的織法,這種織法是在衛輝對古董的研究範圍之外的。
而畫上少女的神情極為逼真,無論衛輝站在什麼位置上,都覺得似乎畫上的少女也在盯著他看,那眼光裡流露出極度的溫柔和誘惑,像是情人看著你的感覺。畫上的少女也是極度的美麗,帶著淺淺的笑容,彷彿不是人間的女子。其實衛輝一向對女孩子有點冷漠,但是在畫中少女目光的注視下,衛輝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如果這畫上的少女是真人的話……衛輝心裡蕩漾起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情慾。
衛輝收起蕩漾的心神,再仔細地欣賞這幅古畫。忽然衛輝有了新的發現,原來這幅畫並不是沒有背景的,只是背景極淡,是用比畫布顏色稍深一點的顏料畫成的白描,再加上畫布由於時間的久遠而變成淡淡黃色,所以背景就更加看不清了。衛輝走到近處仔細地看看畫上的背景,卻不由呆住了。
畫上的背景是一群人!而且是一群男人,一群不同時代的男人!從這群男人的衣著和飾物看來,衛輝一眼看就看出這群男人中衣飾最古老的是隋唐時候的人,還有宋朝、元朝、明朝、清朝的人等,最怪的是有三個人,一個人長袍馬褂,金絲眼鏡,顯見得是民國時候的衣飾;一個人是一身中山裝,上衣口袋裡還插著一支筆,這種服飾也是顯而易見的,是民國時候到解放初期進步人士的穿著;第三個人更怪,穿著一身軍綠色的軍裝,戴著軍帽,腰扎寬皮帶,但軍裝上卻沒有肩章和帽徽,其實一看之下大家都應該知道,這個人應該是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的人!那麼這幅畫應該是在這個時間之後畫的了?
衛輝對此並不是很失望,但心裡卻很疑惑:是哪個畫家有如此的神筆,而又為什麼要畫這麼古怪的畫呢?畫布又是怎樣造出來的呢?讓人看不出織法,卻又能讓才幾十年的東西象真正上千年的古物一般?這人一定是造假中的極品高手了,可價錢卻為什麼又這麼便宜呢?衛輝邊想著邊數了數畫上的男人,一共是二十一個人。
衛輝帶著疑問細細看著畫,卻忽然一下呆住了,畫中少女那原本淺淺的笑容,這時候變得詭異神秘起來,彷彿是看透了衛輝的心事一樣。衛輝不知呆了許\久,回過神來,再看少女,一樣是淡淡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衛輝一覺睡醒來就向畫上的少女望去,少女仍帶著淺淺笑容,眼光裡流露出極度的溫柔誘惑。衛輝拍拍自己的頭,昨晚的夢太荒唐了,一定是昨天看畫時想的太多了。
衛輝到底做了什麼荒唐的夢呢?
原來衛輝昨晚夢見了畫上的少女,而少女在他的夢中,是那麼柔情似水,充滿著對男人的無窮誘惑。於是,衛輝在夢中禁不住少女的誘惑,不能抑制地拜倒在少女的粉紅色長裙之下。甚至在衛輝早上醒來的時候,還能想起少女美妙的身材以及所帶來的快感,那如凝脂般的皮膚在手下的滑膩感,似乎空氣中還流動著少女身上的幽香……
此後一連好多天,衛輝都在夢中夢見和少女的無限柔情。
衛輝從最初的疑惑已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他也曾打電話給最好的朋友張亞明,想詢問一下,但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而這個古怪的夢對他的身體卻也沒什麼影響,只是讓他老是牽掛著夢中人,有時上著班就想起那些旖旎的情景來,就想快點下班回家去,好躺在床上做那美妙無比的夢。不久,衛輝已經變得有些無心上班了,甚至連慣常的值夜班也不想去,總想著可以找個借口不值夜班,好留在家裡做那旖旎的美夢。
「如果你要是真人該有多好,就可以和你永遠在一起了。如果可以和你這樣的美人永遠在一起,死了也是值得的呀!」衛輝對著畫上的少女喃喃自語著。那一瞬間,他好像又看見了少女露出的詭異而又神秘的笑容,但他已經不覺得了。
這天夜裡,衛輝再次在夢中看見少女時,少女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她只是站在一扇門的後面,向衛輝輕輕地招著手,門裡發出柔和的金色光芒,這扇門就出現在對面牆上原來掛畫的地方。
衛輝向著門內的少女走去……
「砰!」一聲巨響,把衛輝從夢中震醒過來,眼前發出金光的門消失了,四週一片黑暗,而衛輝自己仍然躺在床上,黑暗中,彷彿仍看見畫上的少女微笑著。衛輝聽了一下,原來又是樓上那對夫妻在打架。衛輝心暗罵著樓上那對夫妻,偏偏在這個時候打擾了他的美夢,要不,就和那少女進了門裡了,說不定裡面有著更旖旎的風景,更誘人的激情呢!
衛輝翻身摀住了耳朵,心裡念叨著,快快睡著,快快睡著,他希望那夢境再次出現。這樣還是挺有效的,衛輝不一會兒就又沉沉進入了夢中的溫柔鄉。
衛輝已經三天沒來醫院上班了,醫院裡的領導打了好多次電話,手機關機,家裡電話也沒有人接聽。派人去了他的家,喊破了嗓子,也沒人出來,可能他也不在家。
無奈之下,醫院報了警,並通知了衛輝的父母。
警察打開衛輝居室的門,發現門是從裡面反鎖上的,而且衛輝的錢包、他家裡和辦公室的鑰匙、他的手機等,全放在臥室的桌子上,床上的被子沒有折,一看就知道曾有人在睡覺,只是不知道那人什麼時候起床,隨手就將被子掀在一旁,之後似乎就沒再動過,門窗及陽台的防盜網良好,全無被撬的痕跡,屋裡也沒有被盜或扭打的痕跡。
那這樣的話,就是說,衛輝是「在家裡」失蹤了!
醫院的同事和左右隔壁的鄰居完全提供不出任何線索,只有衛輝的好友張亞明說,衛輝在失蹤的前幾天打來過電話,似乎有些問題想問,但最後吞吞吐吐,打了幾個哈哈,又什麼也沒問。張亞明對此並不覺得特別奇怪,衛輝向來是這種人的。從外地匆匆趕來的衛輝父母更是一問三不知,完全不知怎麼回事。
也有人留意過衛輝收藏的古董,但也沒什麼發現。那幅古畫仍然掛在那面牆上,畫上的少女仍是淡淡笑著,用極度溫柔和誘惑的眼光看著每個人。
衛輝的失蹤成了懸案。
警方沒有任何結果和說法,衛輝的父母在極度的悲傷之下,要返回自己居住的城市了,於是把衛輝的居室鑰匙交給張亞明,請他照看一下,萬一哪天衛輝回來的話……
張亞明於是常常去衛輝的居室看一看,雖然這裡離他住的地方很遠,但也是義不容辭的事情。
來來去去,半年過去了,衛輝沒有回來,警方也沒有更進一步的消息和進展。
一天夜裡,張亞明和朋友從酒吧喝完酒,微微有點醉意地走出來,已是太夜了,等張亞明回到住的地方都不用睡覺了。幸好這裡離衛輝的住所很近,張亞明打算去那裡睡一夜,明早起來正好再幫衛輝整理一下居室。
洗完澡,張亞明躺到衛輝的床上,一抬眼,正好就看見了古畫,畫上的少女正微笑著,眼光中流露出極度的溫柔和誘惑。
「多麼甜美的少女,如果能和這樣的女人,啊……」張亞明一邊在心裡下流的想著,一邊隨手關了床頭燈,微醉的他很快睡著了。
早上醒來,張亞明還在想著那個極盡下流的夢,他居然在夢中和那畫上的少女做了那樣的事。
張亞明從床上跳起來,打開窗簾,他要在陽光下仔細看看這幅極盡誘惑的畫。
在明亮的光線下,張亞明發現了畫中奇怪的背景,那群古古怪怪的男人!這個背景和畫中的少女多麼不相稱呀。他曉有興致地數了數畫上的男人,二十二人,上面有二十二個男人。再仔細看一下,他發現了那些男人的身上穿的衣物,怎麼都是不同時代的呢?
「畫畫的人,畫技雖然高明,但構思的卻狗屁不通!」張亞明心裡暗暗地說,邊說還邊看著畫中的男人。
忽然一陣冷汗從張亞明的身上冒出來,他毛髮都豎了起來,背上一陣陣地發冷,他想動一動,卻發現渾身似乎都僵了,一動也動不了,他想喊一聲,也喊不出聲來。那種感覺像是在夢中魘住了一般。
畫中少女淡淡的微笑這時已變成了神秘而帶點邪惡的笑。
但是張亞明根本也已經看不到這些了。他的眼睛只是定定的盯在一個地方,是少女後面背景上的一個人,那一群男人中的一個!一張他非常熟悉的面孔!
那張面孔就是半年前莫名失蹤的衛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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