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 37 鄧不利多的組織
哈利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倒在執行鳳凰諭令時的第三間房間，也就是榮恩摔下深淵的那間房間──這裡依舊颳著冷風，葛來分多的劍又變回像牙籤一般大小；金妮躺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哈利手扶住地板，想撐起身子，但是背後的刀子刺傷口似乎越來越大，哈利勉強坐了起來──他沒看到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了他們的鳳凰，也沒看見佛地魔。
『金妮？』哈利爬到金妮身邊，悄聲的喚著她。
『哈利… …』金妮慢慢睜開眼睛。
『太好了，妳沒事吧？』哈利說，『有沒有哪裡會痛？』
『沒有，只是… …沒什麼力氣，』金妮想掙扎站起來，但是不一會兒就放棄又躺下，『這裡是哪裡？』
『霍葛沃茲古城的最高塔。』哈利說。
『霍葛沃茲古城？』金妮說。
『在霍格華茲城堡建立前的一座城，好像是被什麼魔法弄成廢墟。』哈利說，『這裡是榮恩摔下的房間… …』
『榮恩？怎麼摔下？』
『他為了救我，摔下去，妙麗、寒芷菱、奈威也都… …』哈利低聲地說。
『怎麼會？』金妮哭了起來，『那我們怎麼又會跑到這裡來？那隻鳳凰呢？』
『不曉得，』哈利跟著轉頭看看四周。
『我們怎麼辦？』金妮擦掉眼淚擔心地問，她又嘗試想站起來，但又失敗。
『哎，妳別動，等會兒我背你走好了，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得先找到出口。』哈利說，他掏出魔杖，輕說聲：『路摸思。』
哈利忍痛站起來，舉著魔杖開始研究房間四周──但他發現這間房間四周和牆間都有很大的缺口，缺口下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哈利嘆了口氣，抬頭看看天花板，天花板上有很多浮雕，和一盞很大但沒點亮的燈。
『哈利，』金妮突然驚叫。
『怎麼了？』哈利轉身跑到金妮身邊。
『沒有… …你的背，受傷了… …』金妮憂心忡忡地說。
『喔，不要緊，這是剛才被一個灰衣老人刺傷的吧？只是淺淺的刀傷，不要緊的。』哈利笑著說。
『灰衣老人？』金妮問。
『嗯，穿著灰色拖地長袍，走路行動都很像個老人，聲音也是低沉且沙啞──帶著很大的灰色兜帽，蓋住整張臉，不知道有多老──我好像沒看到鬍子呢。』哈利笑了笑。
『可是，我們剛才沒看到灰衣老人吧？』金妮站了起來，哈利趕緊跑去扶她。
『妳就坐下休息吧，這裡很安全，除了我們以外也沒有別人了。』哈利讓金妮坐下，自己又繼續看看有沒有能離開的路。
『哈利… …』金妮小聲的說，『我把戒指弄掉了… …』
『沒關係，反正那是佛地魔的東西，我本來就不該送給妳的… …』哈利無所謂的說，『我想等我們回去後，我再送你一個東西，順便補償今晚的事。』
金妮沉默不語，哈利也沉默不語──他繼續看看有沒有疑似出口的跡象，哈利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掏出奈威的看透鏡──他心中又有一種很沉重的感覺，他拿著鏡子仔細看了一下。
『哈利，那是什麼？』金妮問，『好像也是幸運草的商品。』
『是奈威的鏡子，』哈利說，他拿起鏡子認真的看著，希望它能顯示出口，『我跟他借的。』
『能利用那個找到出口嗎？』金妮問。
『應該可以。』哈利不確定的說，他走到之前紅袍人所站的地方，舉高鏡子，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拿魔杖頂端發光的地方去照那面鏡子。
『哈利… …』
『怎麼了金妮？』哈利看見鏡子內慢慢浮出什麼圖案，他嘴巴咬著魔杖，讓他繼續照亮鏡子，然後開始在口袋內摸索。
『哈利… …哈利… …』金妮驚恐的說。
『怎麼啦？我快找到出口了！』哈利邊咬著魔杖邊說。
『哈利… …灰灰… …』金妮說。
『灰？』哈利一轉頭，那個灰衣老人一把抓起金妮的衣領，把她那瘦小的身軀往空中扔，金妮就這樣飛到空中又摔回地面。
『金妮！』哈利想跑到金妮身邊，那灰衣人卻揮揮手，哈利覺得自己被拋了出去，然後又重重摔在地上，哈利大聲地說：『你是什麼人？』
『你不是老早就知道我是什麼人了嗎？』那個老人低沉的聲音說。
『我不想知道，』哈利將魔杖指著他，『你最好不要碰金妮！離她遠一點。』
『真勇敢，』那個人說，『你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裡嗎？』
『我不想知道！我叫你離金妮遠一點！』哈利大聲地吼──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他不想看到有任何因為他，哈利波特，而喪失自己寶貴的性命。
『「凝視著一望無際的灰色，忽隱忽現的幻象有著深深的墮落──一個巨大的黑塊突然從濃密的霧氣中急速逼近。震天價響的笑聲、隨後而來的撞擊、人們的哀嚎… …。」』老人低沉沙啞的的嗓音，悄聲說道，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響起回音。
『那個是… …』哈利心裡開始猜測，那個灰色兜帽下，真正的面孔。
『「就快結束了，然後就要永遠地離開、離開。腦海裡再次響起轟然的叫聲，那時的地獄景象再度浮現… …」』老人繼續說著。
『我的天，氣候反常，冷漠在我身邊，心在另一角落，』老人的聲音慢慢變成一個細小，高亢的女生的聲音，『這天空已斑駁，這世界變沙漠──活在這世上我，一方面無法脫離那宿命的糾纏，另一方面又不願就此善罷甘休… …』
『不可能… …』哈利搖搖頭，這一定是他聽錯了，那老人怎麼可能是個小女孩。
『覺得我的人奇怪也好，對我的思想訝異也罷，』那聲音繼續說，老人也慢慢往哈利走去。
『別說了，拜託──』哈利覺得頭很痛，他抱著頭，詫異的看著站在他面前的老人。
『人心，是黑暗、神秘、殘暴、不可測的… …』那老人說，不對，是那女孩說。
『不要說了！你不可能是她！』哈利吼叫。
『所以囉！哈利，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你不可能是她！』哈利尖叫。
老人身上冒出灰色煙霧──當煙霧散去後，那灰衣人還在，但是身高還是矮了許多，身材瘦小了許多，那個人揮揮手，哈利的魔杖飛了出去，掉到金妮身邊，他又彈彈手指，一條條細繩纏住了哈利。
『沒想到，我們最後會這樣見面，親愛的哈利，』那是小安的聲音，灰衣人把兜帽拿了下來，綁著兩條馬尾的灰髮，臉色蒼白，有著雙閃亮紅眼的安•葛盧米，走到被綁住的哈利面前。
『為什麼是妳？這是怎麼回事？』哈利問。
『嗯，這該怎麼說呢？哈利，』小安做出一付煩惱的表情，『我記得我以前好像跟你說過──我父親是個巫師，我母親是個麻瓜吧？對，我的父親，我偉大的父親──洛德•葛盧米──主人手下最忠誠、最精明的食死人，』
『你父親是食死人… …』
『對，他原本可以爬上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偉大位置，擁有無與倫比的權力、財富！但是，哈利，鄧不利多那瘋子，他那該死的鳳凰鬼組織！他們害死了我的父親… …哈利，你知道嗎？我原本根本不會變成這樣，靠我的母親每天辛苦去教那群肥胖、有錢有勢、傻的跟什麼一樣的蠢麻瓜讀書，她可以在家裡享福，探索一切有關魔法的事，她甚至可以和那個爆竹歐得林一樣，當個了解麻瓜的食死人！』小安吼道。
『什麼… …』
『我父親死了，但幸好他從主人那裡知道一些阻止死亡的防護措施，我父親死後──他的記憶、法力、地位，都寄託到我的身上──哈利，你知道嗎？在我出生時，我就已經可以說話，已經可以施展魔法，但父親的記憶並沒有完全放到我身上，那些記憶反而成為我能預知未來、或知道過去一些可怕事情真相的好工具──我母親一直以為我腦筋有問題，對，現在也是──
『等我越來越能控制那些預感，並善用它們的時候，父親的記憶也越來越清晰，哈利，我也可以慢慢變成我父親的模樣──不過我父親比我想像的老了一點，但那沒有關係──我接下主人的命令，跑到霍格華茲當間諜，把所有霍格華茲的一切都報告給主人，並且觀察哈利你的一舉一動──』
哈利看著小安那張原本天真且悲哀膽小的臉，現在那些在她臉上都看不到，只有一抹邪惡的笑容，和憎恨的雙眸。
『老實說，哈利，我還挺喜歡你的，主人說什麼都得殺了你，沒辦法，我告訴主人，如果我能殺死哈利波特並成功的當一個間諜，那麼請他把哈利波特的屍體賜給我。』小安說。
『屍體… …』哈利嚇了一跳，要屍體做什麼？
『製作一個可以永保死者生前的模樣的棺木，這樣我就永遠都能永遠哈利你了啊… …』小安輕輕的笑。
『她瘋了。』哈利一心想解開繩子，但是繩子越綁越緊。
『沒有啊，我沒瘋，哈利，因為你注定要死，這樣主人才能完成他的大事，所以我只能擁有你那不會腐爛的身體，反正主人會用他最擅長的索命咒，讓你毫髮未傷的死去… …不過你的朋友救了你，讓你無法被主人殺死，你又被那隻鳳凰帶進這個被高錐客•葛來分多和他的鳳凰給守護的古城，主人無法進入這裡，但是我可以自由進出──只要靠我心中那仍然純真的角落，我就可以進來了。』小安慢慢地說。
『心中仍然純真… …』哈利重覆著，他想起在聖誕節假期結束後，小安對他說的話… …
『哈利，你認為我是個怎樣的人？』
『哈利，拜託… …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永遠會記得現在的我。』
『答應我，好不好？』
『不管發生什麼事......』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記得你現在的樣子。』哈利小聲地說。
『什麼？』小安瞪大眼睛，『你剛才說什麼？』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記得妳在聖誕節假期後對我說的話，』哈利大聲地說，『妳希望我到東方去，到中國去，因為佛地魔不敢對付那裡──妳還要我記住當時的妳… …我知道妳的意思了… …小安… …心中仍然純真… …小安，你快點醒過來，現在在我面前的不是真正的妳… …』
『哼，真無聊，』小安不以為然的說，『如果當時說這些話的不是我，而是張秋，你又會怎麼回答呢？你當時只不過是隨便應付我──我就知道，我是食死人，張秋是食死人，但是我是贏不了她的，不管如何用心去挑戰都沒有用，無論我怎麼做，永遠贏不過她！你跟他在那麼多食死人面前說那些肉麻的話，現在面對我，就說我不是真正的我！』
『小安… …』
『那次我送給你手錶，你根本對我送你的東西完全不在意，在第一次從掃帚上摔下來時你就知道了吧！那個錶有問題。』小安說。
『原來是錶… …』哈利說，『不，我沒有扔掉他！它是真的不見了！』
『所以你對我送的東西根本不放在心上，你倒還挺高興的跟張秋去宴會嘛！如果當時是張秋送你，你就算搞丟了也會再去買一個！哈利啊！哈利！主人殺不了你，那我也要殺了你！』小安開始瘋狂吼叫，『勇敢的巫師，我要稱讚你的勇氣，讚美你，在死神降臨之前三秒鐘，我會吟誦一個提示，告訴你另一個更巨大、慶祝魔王重現的位置，祝你奮鬥不懈… …』
『那不是白龍占卜詩嗎？』哈利說。
『占卜詩？那是我最新的預感呢！親愛的哈利！他必須聽，惡魔在耳邊私語，只為了確保眾人的安全──』小安從袍子內掏出一把染血的匕首，輕輕離哈利左胸前幾公分，開始緩緩畫圓，哈利不知道他何時會刺下去，『血很漂亮呢，哈利，尤其是你的血… …等殺了你以後，鄧不利多一定會非常失望，他會痛苦的無法面對主人一波一波的攻擊… …等你一死，主人就會攻進霍格華茲，毀掉鄧不利多，然後瓦解那如同一盤散沙的魔法部！再見囉，我親愛的哈利！』
『「那裡，也許會有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不希望失去的、非常重要的人… …」』
『什麼！』小安轉過身，她看到金妮拿著魔杖，皺眉頭，柔聲地說著。
『金妮！金妮！金妮！』哈利大聲尖叫。
『那是白龍的占卜詩！看來你根本不知道這詩還有後半段吧？』金妮說。
『妳這個愚蠢的女生！我要殺了你最喜歡的人！』小安大吼。
『去去，武器走！』金妮說，小安手中的匕首飛了出去，掉到懸崖底下。
『你著個愚蠢的女生！我不用魔杖也能殺了妳！』小安像隻張開翅膀的灰色大蝙蝠，她滑到金妮身邊，抓住他的魔杖，金妮也抓緊魔杖，兩個人在那邊拉拉扯扯。哈利跳了起來，他一直想解開身上的繩子，但越弄越緊。
小安把金妮壓倒在地，金妮拿著哈利的魔杖對準她的額頭：『咄咄失！』
小安飛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昏了過去。
金妮跑到哈利身邊，幫他解開繩子，哈利說：『謝謝妳，金妮。』
『嗯，我現在覺得自己又有力氣了，而且我總不能一直都被你救吧？』金妮笑著說，然後把魔杖交給哈利，『你的魔杖，老實說我用的不是很順手。』
『因為魔杖會選擇主人啊！』哈利說，然後他撿起鏡子站起來，掏出一根金色鳳凰羽毛，慢慢劃過鏡子──鏡子顯示出這個房間的平面圖，而房間四周的裂痕微微發光，接著，羽毛又變成血色，『所以出口是跳下去。』
『這要很大的勇氣呢！』金妮說。
『我們手牽手一起跳下去，』哈利說，『希望下面真的有出口… …』
『我相信一定有出口的！』金妮笑著說，『那我們是不是該先把那個灰衣女生推下去？』
『嗯，然後把她交給鄧不利多。』哈利說。
『啊！』金妮突然尖叫，哈利嚇了一跳，他看到有四根長長的灰色指甲穿過金妮的背部，從胸膛刺了出來，鮮紅立刻從傷口湧出──哈利不知道小安何時靠近他們的，哈利舉起魔杖準備對付小安，小安奪走他的魔杖，並將那像怪物一樣的手收了回去，扔下金妮退到後面。
『哈利！你一定會輸給佛地魔王的！你的鮮血將撒在高錐客•葛來分多的殿上！』小安大叫，她把哈利的魔杖扔到崖下──舔舔右手那利的像劍一般，染著金妮的血的指甲，然後舉起噁心的手，笑著，對準哈利的胸口，快速衝向哈利。
『她已經不是人了… …她已經變成怪物了… …』一個朦朧的紅影出現在哈利身邊。
哈利掏出葛來分多的劍，那個紅影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劍又變成散著紅光的長劍，那個紅影說：『去吧，她已經不是你認識的人了。』
哈利點點頭，高舉著那光芒萬丈的劍朝小安逼近，小安像佛地魔那樣，摀住雙眼，一直往後退，哈利來不及砍下去，她就摔下懸崖… …消失在那黑暗的深淵… …
哈利喘著氣，撿起魔杖，並將劍繫在皮帶上，匆忙的趕到癱軟的金妮身邊，哈利看著那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金妮的長袍已經染上閃閃發光的血液──
『我現在先施一個咒讓血止住，』哈利說，他回想妙麗在自習室時所唸的一堆治療咒語，然後拿起魔杖，『妳一定要撐下去，龐芮夫人一定會幫妳的。』
『哈利… …』金妮顫抖的說，『那個詩還沒… …結束… …』
『對，就是這個咒語！』哈利低聲唸了什麼，魔杖發出柔和的銀光。
『「那裡… …也許會有我… …在這個世界上… …最… …不希望失去的… …非常重要的… …人… …」巫師… …是如此歡愉… …的說著，即使… …再也喚不回… …那個… …巫師，但所有… …回憶將…. …無法磨… …滅… …』
『你別說話了，我們現在就回霍格華茲，』哈利為了以防萬一，他變出一些繃帶，綁住他跟金妮，然後他抱起金妮，走到懸崖邊，『我們就要回去了… …』
『將永遠… …存在… …』金妮小聲的說，且不斷喘氣。
『好了，我們很快就回去了，妳不要說話了，』哈利說，『如果我們這樣可以回去，那就表示榮恩也沒死！我們就可以見到他了！』
『那太好了… …』金妮說。
哈利抱緊金妮，深深吸了口氣，然後縱身一跳──他們開始不斷墮落… …墮落… …墮落… …
『哈利… …我很喜歡… …那首詩… …』金妮的聲音越來越小，他們現在還在往下掉，『尤其… …是那裡… …也許會有我… …在這個世界上… …最… …不希望失去的… …非常重要的… …人… …』
『好了，我想我們快到了。』哈利不確定的說。
『結果我又被你救了… …』金妮說，『謝謝妳… …哈利… …』
突然一道光閃過，哈利只覺得他們還在墮落… …
然後… …
哈利失去知覺… …
什麼都不知道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