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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伶舊譜懷當日,法曲仙音響徹天

資料來源:維基百科全書的任劍聲條目:
粵劇文武生:任劍聲 (Yam Kim Sing),聲線圓潤、扮相俊俏、一手灑脫北派的粵劇文武生,原是越南的「泰越劇場」(粵劇) 之紅伶,自幼已在越南演出粵劇。20世紀60 年代初期,越南戰爭影響粵劇團的票房,在香港粵劇紅伶關海山的慫恿及關照下,任劍聲移居香港,最初只在少數劇場演出,後期漸漸被班政家重用,到新界四鄉演出。任劍聲的銀幕處男作是粵劇電影《英雄掌上野荼薇》(1962年),之後連演多齣武俠電影,成為伶影雙棲演員。
* 任劍聲在1969年3月 3日(星期三)下午3時與梁醒波的女兒梁寶珠,搭乘馬來西亞航空公司MH637航班,前往新加坡演出,以「金龍劇團」為在「新加坡國家劇場」登臺,為中峇魯籌募福利經費,後轉移到「牛車水人民劇場」演出40多晚,後到惹蘭勿刹(Jalan Besar)的「新世界遊樂場」演出11晚,其後到盧英塘、碧山亭(Peck San Theng)、十字路聯絡所、新路、萬拿山腳、太子路(Prince Road)、芽籠十七巷(Lorong 17 Geylang)等多處演出。在1969年9 月29日(星期一)下午搭乘國泰航空公司CX570號航班,從新加坡回香港,與他同行的粵劇紅伶尚有林珍兒及陳劍聲,任劍聲在1969 年10月10日(星期五)晚上,在九龍啟德遊樂場,與正印花旦南鳳、新金山貞、李文亮、陳麗卿、張日文、林珍兒、陳劍聲,梁中良等演員,演出粵劇《金殿逞奇才》及《箭上胭脂弓上粉》。
* 新加坡粵劇班政家郭少雄聘請任劍聲及黃嘉寶,在1972年2月 4日(星期五)搭乘『大寶山輪』到新加坡「牛車水人民劇場」演出兩個月,與新加坡粵劇紅伶鄭秋文、胡艷莊、陳劍鋒、鄧傑魂、葉笑笑、鄭非愚等,參加「金龍粵劇團」演出。
* 任劍聲曾在1980年4月經新加坡入境馬來西亞演出時,被馬來西亞海關拒絕入境,被迫臨時易角以陳劍聲取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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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語小曲《共君飲勝》;撰曲:蔡滌凡;梵鈴(小提琴)伴奏:陳歌;演唱:馬金鈴(夏娃)
悶酒滿金甌,小心情,濃意敬,望君你飲勝,定要酩酊,郎未醉,當作儂,假惺惺,一齊要飲勝,相對共高興。
濃情愛永,我地緣暗訂,歡此夜兩訂情,又暗驚,再一杯要勝,但求共對,月明,高興,我盡流又盡興。

以下資料完全源自維基百科全書的馬金鈴(夏娃)條目:
馬金鈴 (Margarita Ma,1935年5月9日 - ), 原名:馬潔靈,藝名:「馬金鈴」或「夏娃」,籍貫:廣東省佛山,香港出生,她的父親是音樂家馬根,就讀德貞小學,13 歲已當童星,在「新雅書院」作旁聽生,拍攝百多齣電影,1953 年改投 「永華影業公司」,拍攝國語電影。1960年與李鳳聲(李香凝)等朋友創辦 「六六影業公司」 拍攝創業作《兩代恩情》(1953年12月)。20世紀60 年代的文化大革命後,移居美國定居至今。20世紀80 年代曾當選美國「紐約中美國際獅子會」的創會會長。
馬金鈴曾在1954年 到臺灣省觀光及參加蔣介石的總統就職典禮,1954年6 月8日(星期二)中午12時30分與男影星唐迪從臺北飛返香港。
馬金鈴與新加坡「萬國娛樂公司」的陳珠瑞經理在1957年7 月31日(星期三)早上聯袖飛往新加坡,然後先到該公司轄下的「大華戲院」,參予周曼華領隊的「香港銀星影人劇團」,與周曼華、丹妮、李曼萍、范丹、徐力、谷峰、李嵐、葉菁等演員,合演《黃金萬兩》、《處女的心》、《喜臨門》、《採茶姑娘》、《啞子背瘋》、《佳偶天成》及《清宮怨》等國語話劇,演罷轉赴馬來西亞各埠巡迴演出三個月才回香港。
馬金鈴的丈夫是馬熹曾經在香港當過戲劇演員,曾參演國語電影《大兒女經》(1955年1月,飾演顏虎兒),他移居美國後,擔任美國海外航空公司駐[[紐約紐華克自由國際機場職員,1962年6 月15日(星期五)從香港飛往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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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焚稿   楚岫雲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7Ui3Q-MVrj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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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耳伴有人聲,何以舉頭無客在。
喜歡粵曲就是因為平仄有序,又喜其哀怨無奈(南音)。
謝謝樓上諸君解讀,對粵曲多了一份愛慕,亦增了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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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桂名揚__黃千歲
廣東番禺人。生卒年不詳,約四、五十年代粵劇紅伶,曾師事桂名揚;造型斯文,唱腔、做手酷似
桂名揚,故有[半個桂名揚
]之稱。其侄兒為
紅伶文千歲。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npSu87J7u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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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載菱花夢   黃千歲 梁素琴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npSu87J7u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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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 黃千歲生平


黃千歲,原師從粵劇名伶廖俠懷。廖俠懷和肖麗章組織日月星劇團,聘他當第二小生,第二年,小生陳錦棠因另有高就,黃千歲被提升為正印小生。抗日戰爭爆發,黃千歲滯留美國。抗日戰爭勝利後,黃千歲回香港和譚蘭卿組織花錦繡劇團,之後,歷任香港多個劇團的文武生和小生。
    黃千歲因演技善摹仿粵劇名伶桂名揚,工架頗見功夫,有「半個桂名揚」之稱。他生性斯文,扮演文雅角色,出台便很有風度。黃千歲比較用功於唱,多有研究,因而他唱功巧,韻味濃,嗓子也很好,唱起來高低跌宕有分寸,有如高山流水,毫無靡靡之音。他以唱腔取勝,甚受唱家和唱片界青睞。黃千歲和白雪仙合唱的《杜十娘》,以及他和梁素琴合唱的《隋宮十載菱花夢》,成為名家名曲,傳播一時。
    幾十年藝術生涯,黃千歲參加過的劇團主要有大好彩劇團、高昇樂劇團、耀榮華劇團、梨園樂劇團、堂皇劇團、金鳳屏劇團、新豔陽劇團。黃千歲演出的劇目主要有《漢光武走南陽》、《歷劫滄桑一麗人》、《雷劈順母橋》、《鐵膽琴心未了情》、《蝴蝶分飛蝴蝶夢》、《女帝香魂壯士歌》、《一年一度燕歸來》、《春燈羽扇恨》、《鳳血化干城》和《人約黃昏後》等。
    黃千歲於20世紀60年代退出劇壇之後,移居美國,20世紀90年代在美國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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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千歲 1952月媚花嬌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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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千歲 方艷芬 在月媚花嬌(1952)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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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 月媚花嬌 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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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桂名揚"、"戲迷情人"
之稱的粵劇一代宗師
任劍輝 (1912 - 198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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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劍輝、白雪仙》


任劍輝 (1912年—1989年11月29日),原名任麗初,又名任婉儀,廣東南海人,一九一二年農曆十二月廿九日出生。她自幼喜愛粵劇,小學畢業後便跟隨姨母小叫天(粵劇女小武)學習粵劇。十四歲跟從有女馬師曾之稱的粵劇女小武黃侶俠學藝。由於她有演戲天賦,又肯勤學苦練,很快便學有所成。
  她最先是在廣州的天台遊樂場演出粵劇,參加的是全女班,班名「鏡花豔影」,初演小生,後演文武生,演的多是馬派(馬師曾)的戲。其後她又四處走埠,在梧州成名,成名作是《西廂待月》。一九三九年她已在全女班「群芳豔影」中挑大樑。她戲路這時已從馬派轉為桂派(桂名揚),有女桂名揚之稱。她是反串(女扮男裝)演出的。演的多是文戲,由於她聲、色、藝俱全,扮相演出特別風流瀟灑,極為觀眾(尤其是女性觀眾)喜愛,致有「戲迷情人」美譽。
  從一九三五年到一九四五年,她一直在澳門演出。她是「金星」,「三王」等粵劇團的台柱,更是澳門的長壽班霸「新聲粵劇團」的創辦人和台柱。她在「新聲」的戲寶有《晨妻暮嫂》,《紅樓夢》。
  抗戰勝利後,她領導的「新聲劇團」移師香港演出,此後她一直留在香港演出,直至一九六九年後並無再踏足舞台。在此期間,她參加過不少著名的粵劇團演出,如「大鳳凰」(拍檔有粵劇名伶薛覺先等),「豔陽天」(拍檔有芳豔芬)等,其中最著名的是她和白雪仙組織的「仙鳳鳴劇團」。她和白雪仙是舞台上的最佳拍檔。她在「仙鳳鳴」主演過不少名劇,有如《九天玄女》、《三年一哭二郎橋》、《帝女花》、《紫釵記》、《蝶影紅梨記》、《牡丹亭驚夢》、《白蛇新傳》等。她從出道到退休,在舞台上一直享譽數十年,從未中斷和低沉過,這是粵劇藝人中罕見的。
  戰前她曾參與過電影《神秘之夜》(三七)的演出,不過她正式從事電影演出是在一九五一年,主演的第一部電影是《情困武潘安》。從一九五一年到一九六七年,她一共主演和參演過超過三百部影片,由她主演的就接近二百九十部。她主演的多是粵劇戲曲片,差不多她主演的著名粵劇都搬上了銀幕,如《帝苑春心化杜鵑》(五一)、《晨妻暮嫂》(五二)、《富士山之戀》(五四)、《洛神》(五七)、《火網梵宮十四年》(五八)、《可憐女》(五九)、《紫釵記》(五九)、《帝女花》(五九)、《蝶影紅梨記》(五九)、《白兔會》(五九)、《金鳳斬蛟龍》(六一)、《紅菱血》(六四)、《十奏嚴嵩》(即《大紅袍》,六五)等等。香港出產的傑出和優秀的粵劇戲曲片,大部份由她主演。
  她主演的最後一部影片是一九六八年公映的《李後主》。它創下粵語片最大製作,最長映期和最高收入的紀錄。其後她便因健康問題退出了藝壇。但她和白雪仙仍不斷指導栽培由她們的弟子龍劍笙,梅雪詩等組織的「雛鳳鳴劇團」,直至把它扶持成為著名的、空前的長期粵劇班霸。她們對粵劇的革新和培養粵劇接班人,都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著名電影演員陳寶珠是她的得意門生。任劍輝退休後與白雪仙專心扶助弟子龍劍笙、梅雪詩、江雪鷺、朱劍丹、言雪芬等人組成的「雛鳳鳴劇團」。1989年11月29日在香港跑馬地寓所[逸廬]病逝,享年77歲。
  及後,白雪仙成立「任白慈善基金」,於1990年重映兩人的告別作《李後主》。

小傳:
  任劍輝,原名任麗初,書名任婉儀,廣東南海西椎人,一九一二年農曆十二月廿九日出生,於廣州小學畢業後,十四歲那年,跟隨粵劇女武生小叫天學戲,小叫天乃任姐姨母,後得小叫天的引薦,拜當時廣州先施天台的全女班女武生黃侶俠為師,黃侶俠唱做摹仿馬師曾,演的是詼諧戲,任姐一心要走正式的女文武生,對黃侶俠的馬腔不感興趣,卻對粵劇一流文武生桂名揚之唱做極為心儀,閒時便往戲院打戲釘,從中偷師學習,故當時任姐身形台步,極受桂名揚的影響,任姐因而有「女桂名揚」稱號。
  任姐在黃侶俠的提攜下,幾年間已升為正印小生,經常落鄉演戲,在悟州、佛山一炮而紅,成名作是《西廂待月》,及後,安華公司天台遊樂場的粵劇場拉攏她加盟「群芳豔影」劇團,亦是全女班,不久,任姐改投「梅花影」粵劇團,與譚蘭卿拍檔,經常由廣州移師澳門演出,任姐女扮男裝反串演文武生,由於扮相俊俏,風度瀟灑,絕無女兒態,令不少太太、少女、甚至「媽姐」為她傾倒,故有「戲迷情人」之美譽。
  任姐原本打算在澳門演完數出戲便回廣州,想不到一演便十年。一九三五年至一九四五年,任姐一直在澳門演戲,先後在多個粵劇團當台柱,如「群芳豔影」(後改名「鏡花豔影」),與陳皮梅合組的「梅花豔影」,與譚蘭卿組成的「金星劇團」,「金星」解散,又組成「三王」,不過若論重要及突破性,要數「新聲劇團」,當時任姐任文武生,陳豔儂為正印,白雪仙任二幫花旦,配搭強勁,「新聲」遂成為當時的長壽班霸。新聲時代的任姐,已不再有桂名揚的風格,而自成一格「任派」的演造,和用「任腔」唱工去演戲,戲寶包括《晨妻暮嫂》、《紅樓夢》等。
  抗戰勝利後,任姐領導「新聲劇團」移師香港演出,同樣大收旺台,成員紛紛被各劇團拉攏加盟,「新聲劇團」遂告解散。五十年代,任姐組過不少劇團,如「金鳳屏」、「鴻運」等劇團,與名伶薛覺先拍檔組成「大鳳凰劇團」,也曾參與紅線女演出《女媧鍊石補青天》,不過較重要則是與芳豔芬拍檔組成的「豔陽天劇團」,戲寶有《梁祝恨史》、《洛神》、《火網梵宮十四年》。
  五十年代中期以後,任姐合作最多是白雪仙,一九五六年,二人組成「仙鳳鳴劇團」。七二年,任姐與白雪仙為「六一八水災」籌款義唱,成為最後一次公開演出。
  任姐與其他名伶一樣,亦曾踏足影壇,一九五一年拍攝第一部電影《情困武潘安》,由陳皮導演,由一九五一至一九六七年,共主演超過三百多部電影,佔大部份是戲曲片,代表作包括《帝女花》,《紫釵記》,《蝶影紅梨記》,《三年一哭二郎橋》,《枇杷巷口故人來》等,一九六四年,任姐與白雪仙斥巨資拍攝(李後主》作為告別影壇紀念作,《李後主》花了四年多時間才完成,製作費高達一百五十萬,成為一時佳話。
  任姐退出粵劇界後,一直健康不佳,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凌晨三時五十分,因肺癌惡化,於跑馬地逸盧寓所,與世長辭,享年七十七歲。
  任姐一生對粵劇貢獻良多,影響深遠,任姐由出道至退休,經曆數十年,一直歷久不衰,從未有走下坡的情況出現,及至退出藝壇之後,仍深受影迷及行內人士的敬愛,為藝壇一個奇蹟。

[ 本帖最後由 dw194711 於 2010-7-14 15:0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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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影懷人觀劇照












[ 本帖最後由 dw194711 於 2010-7-14 15:0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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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貼 ] (一)

       佳期不可再,風雨杳如年 --任白情如骨肉  
  一開始,只是舞台上最普通的一對生和旦。  
  粉白的臉,濃彩誇張地勾勒出突出的五官豔麗的面容。  
  且聽那廣東大戲的鑼鼓敲起來:撥動「邊造」,「錚錚」幾下;慢拍雲板,鏗鏘崢嶸;咿呀的二胡聲聲思念,音樂把情緒醞釀到飽滿。  
  這才裊裊娜娜走出那鳳眼女子,鳳冠霞帔,紅顏如花。一個亮相,唱道:「落花滿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薦鳳台上」。  
  因為深情,它不同於任何一部戲劇。
  這是最喜歡的一出粵劇,《帝女花》。
  
  而面前這張稍有折角的照片,歲月日久,已經翻黃:做花旦的這一個,小小瓜子臉,燙髮,頭髮全部挽在後面,分明是初登台時跟在師傅薛覺先後面的那個啞口梅香。頭微微枕在旁邊那人肩上,我見猶憐。淺淺笑著,一臉的伶俐,眼波是活泛的,卻並不顯風情,所謂的正大仙容。  
  而另一個,瘦削的臉,顴骨突出。穿西服倒真有種玉樹臨風的感覺,卻還是瘦,穿旗袍就真的像一個平常廣東人所謂的「師奶」。可是,怎麼說呢,一旦油彩塗上來,冠冕穿起來,她便變了那倜儻瀟灑的少年郎,那歷險經難牽掛著小玉妻的李公子,那夜半挑燈有心作窺妝的明朝駙馬。  
  就是這兩個人,這兩張面孔,締造了香港舞台上的任白傳奇。
  ——戲夢人生。
    
  任和白,指的是任劍輝和白雪仙。
  同樣的出身粵劇世家,一是花衫一是小生,相識在虎度門中。桃李春風一相逢,便是48年的相依相隨。  
  從1937年澳門的新聲劇團結緣,一個正印小生,一個二幫花旦,演出那懷金悼玉的紅樓夢。  
  到1956年,組建「仙鳳鳴」,一生一旦,把離合悲歡翻演.   
  《紫釵記》中李益因拾得紫釵與霍小玉結下情緣,縱使分離亦痴情不改將愛妻喚回俗世中;《蝶影紅梨記》的才子趙汝洲與名妓謝素秋隔門傾訴情定一生。而《帝女花》及《李後主》更把愛情昇華至家國情懷。  
  再加上唐滌生,梁醒波,靚次伯,仙鳳鳴自此把香港的粵劇事業推至頂峰。 
  即使不是粵劇迷,港人也莫有不知任白其人,任劍輝白雪仙,足以成為一個香港文化的象徵。
  
  而最可稱道的,還是任白情。   
  娛樂圈組合無數,但合久必分差不多成定律,只有任白由「仙鳳鳴」時代至72年參加「六一八」水災義唱,皆是「出必一雙,入必一對」。舞台上任姐是「戲迷情人」,與仙姐演盡痴男怨女的故事,下猶如姐妹共同生活,如影隨影。 
  直到1989年11月29日凌晨3點50分,因肺癌惡化,任劍輝於跑馬地逸廬寓所,與世長辭,享年七十七歲。  
  小說裡寫,人最悲痛時,只覺得身體某一部分業已死亡。仙姐的悲傷,怕不止於此,是以會在輓聯上書「如可贖兮,人百其身」——「如能代替你,我願死一百次」。  
  任白自此,缺一成憾。   
  而她去後這多年,她只一徑做著更多的事。   
  彼時是陪著搭檔金盆洗手,這一刻,那一個人已經駕鶴西去,粵劇界多方邀請她重出江湖,但她一一回絕,她只平淡地回答:「沒有任劍輝,舞台沒有顏色」 
  1956年,她初擔正印,組織「仙鳳鳴」,票房慘淡。已是當紅小生的任姐不發一語,陪她一力苦撐,直到「紫釵記」大收旺場,「仙鳳鳴」方成為班中之霸。
  而此時,是回報知己的時候。    
  帝女花已是絕響,長平和世顯都殉了大明朝,這長平只是世顯一人的長平,好比世顯也是長平一人的駙馬,白雪仙也守著一個任劍輝,是一生的忠貞  
  她為她做更多實際的事:
  ——為紀念已故好友,白雪仙成立「任白慈善基金」,於1990年重映兩人告別作《李後主》,瘋魔萬千戲迷。
  ——1996年白雪仙獲香港演藝學院頒授榮譽院士,又捐款於香港大學興建工程大樓,並親筆提寫「任白樓」三字懸於外牆,成為一時佳話。      
  而今年,第二十屆香港電影金像獎,大會將終身成就獎頒給了終身對粵劇鞠躬盡瘁的任白中的白——「花旦王」白雪仙。
  仙姐致答謝辭時款款細表:「世事是很奇妙的,我今日領獎一半為自己,另一半是為另一個人,得到這個不遲又不早的終身成就獎,成就了另一個人的成就。」
  ——「琴詩酒友皆拋我,雪月花時最憶君。」     
  所有台前的「生旦」,都只是幻影,臨水照花,難以永恆。
  而幕後任白,卻終成為經典一雙。  
  ——「願作雙鶼鰈,情深永無懈」,說的是任白。
  ——「一夕恩深記紫釵,赤繩長系足,那得再圖賴?」說的何嘗不是任白。
  ——地老天荒,情鳳永配痴凰。這一生,是知音,是伴侶。
  ——伯牙、子期和琴。   
  互相推崇,視對方為理想人格,一生追隨的目標;把對方當作另一個自己,在彼此的凝視和廝守中求得靈魂的完滿。共同面對,互相扶持,在藝術上、性情上志同道合,生活裡相伴相依。  
  這本身,就已超越普通意義上的姐妹深情,男歡女愛。   
  它包含著比同金堅的姐妹情誼,共進共退的兄弟情分,有貧賤夫妻的相濡以沫,也有江湖兒女的鐵肩道義,有疼惜之意,也有感恩之心。  
  這伴侶二字,實是最高境界。   
  任白的故事,能如此叫人懷想,或許就是因為這樣。    
  歲月黯淡往事,死亡使人分離。
  最輝煌的任白,是在六十年代。   
  而那種牽綿纏繞的不解情愫,也深深地刻上了六十年代的烙印。  
  六十年代的香港,浮華荼靡的城市與古典的情誼相得益彰,盛世的記憶,寂寞蒼涼淺淡。  
  六十年代的香港,生活總是圍繞著情感優雅而緩慢地流轉。是以那時的感情,可以這麼真摯淳樸堅定。  
  老好60年代,一毛錢的輪渡,卡薩布蘭卡情調的吊扇在冰室中懸轉,日子在白蘭花的香氣裡慢慢度送。  
  中環銀行區、維多利亞灣、石板路同著茶餐廳。   
  淺水灣的風,紅豔豔的影樹一蓬蓬地開,阿飛正傳的時代。   
  七個寂寞日子,在鋼琴聲中悄悄逝去;銀相框裡發黃的照片,教今人看見,只當是故意拿到攝影室裡作的時新懷舊處理。
  
  那樣的時代,適合唱一齣戲愛一個人,過一生。
  那樣的時代,方有底氣說「愛一個人,我便永遠都不會變」。
  「六代繁華三日散,一杯心血字七行」。
  正是那樣的時代,叫我們記住了任與白。
  故時光,老情懷,人不如舊,誓約常在
  這之後再沒有聽過這樣迴腸蕩氣的故事。   
  或許是時代變了,也或許是人變了,總之,再不見如此深情。
  時光如河,這些涉水而過的男女,注定要被帶走所有的體溫。  
  一個已隨波逐浪而去,另一個就痴立水中,上不得岸,因為,這河裡有對方的體溫。  
  離開這河,就離開了這份體溫。

  白雪仙在伶影界的地位,早已受到各方肯定.雖已退休逾三十載,但細迷與影迷皆不能忘記任白這個神話般的組合.剛過去的第二十屆「香港電影金像獎」頒獎禮,仙姐從陳方安生手中接過終身成就獎,她在台上說:「今晚這個獎,一半屬於我,另一半我是替人拿的……」不止在當事人心中,在局外人的心中,任與白都是不可分割的人物。
  由仙姐口述,林燕妮筆錄的《白雪仙自傳》,第一回,就先來說任白的故事.口述:白雪仙筆錄:林燕妮  
  我與任劍輝
  如可贖兮,人百其身」,筆墨什麼都可以形容,就是一個愛字不可以形容。愛,我好難愛一個人,愛一個人我便永遠不會變。
  任姐大殮那一天,我沒有知覺,也沒有靈魂,我如今仍是活在迷惘之中。人家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無奈這不是真的,時間愈長感受只會愈濃。
  初見任姐時,我十五歲,她三十歲,比我大十五歲,那時我跟父親在澳門演戲,陳豔儂帶我去看戲,還把我帶到後台。任劍輝當年已經很紅,我聽過她的名字很久了,心想她一定是很古老的,原來她已經很潮流時髦,她是「新聲」的文武生,名氣大得不得了,戲迷往後台送燕窩的有,送魚翅的有,起初的印象就是這樣,之後她訂了我去演戲,很難說有什麼特別的感受,只能說這是「緣遇」來的。
  
  畫艇生活很苦
  平日我們演完戲便各自回家,但在下鄉的時候,便住在畫艇裡。畫艇並非紅船,生活很苦的,一隻船載畫景,另一隻船載人,大概像現在大艘的「大眼雞」,卻擠上六十多人,洗臉沐浴都在船上,有一回我排對排得不耐煩了,加上小時性子暴躁,便一古腦兒和衣跳進水裡去也不顧下面有牌有釘會刺傷我的,我自恃懂得游泳,管他弄得衣服破爛,我叫工人把衣服拋進水裡讓我換掉算了,任姐說:「你第時就系死繫條頸上面。」(他日你便是死在倔強上面。)
  任姐有個諢號叫「奸仔好」,她從前當第三小武時叫「任喚好」,而第三小武是多半演奸角的,別以為她不會武打,其實她的武功很好的。
  我們那時學戲,哪兒有人教的,都是自己摸索,從梅香做起的,我的師傅是薛覺先,薛覺先演戲從來不許任何人在虎度門看的,卻是特准我看。當然,大老倌教新丁,就像大學教授教啤啤班一樣,教到嘔血都未必教得懂。其實所有藝術界都是七、八成靠天份,兩、三成靠努力的,我演戲算是上天的安排。
  和平後回到香港,我與任姐不是跟芳豔芬拍檔便是跟紅線女拍檔,我那是得一步一步做起來的,先做二幫,到了「鴻運劇團」,我才第一次當正印花旦,第二花旦是鳳凰女,文武生還有陳錦棠.
  
  不大喜歡拍電影
  人家常問我後來《仙鳳鳴》的任、白、梁醒波、靚次伯和唐滌生的班底是怎麼組成的,其實我們在「鴻運」那時已經開始合作的了。和平後再演了很久的戲,如果下鄉,畫船半夜兩點鐘泊了岸也要開鑼,一直演到天亮為止,由下欄做「天光戲」。怎麼不天光呢?有些鄉村小得只有一間祠堂,幾條鄉的人一起跑來看,他們得等到天亮才能回鄉的,戲班怎能不演到天亮呢?
  起初我一直不大懂得什麼叫做對自己有要求,直到我們去安南演戲時,才赫然發覺安南的觀眾很認真,要求很高,你唱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他們都知道,那時我才開始知道什麼叫做要求。
  五、六十年代我拍了很多電影,可是我不大喜歡拍電影,一聽見通告取消了便很開心,任姐笑我:「今天不用拍,改天還不是要拍?」她拍電影比我多,賺錢比較多嘛,登台做大戲實在賺不了多少錢的,但我還是喜歡舞台的揮灑自如,電影有導演,有侷限。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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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麼都糊裡糊塗
  仙鳳鳴」的成員像任劍輝、梁醒波和靚次伯,每個都比我「叔父」,粵劇行是稱長輩為「叔父」的,但私底下我們十分融合。人,你得對他恩威並濟,台上沒情可講,我把條文統統寫了出來,不准這樣,不准那樣,但是下了台我都會跟大夥兒一起吃飯,大家都是手足姊妹來的,大家都是人,只不過你幸運點,天賦可以當主角,但其他的人都是有不同的岡位吧。 
  唐滌生說:「當花旦的,一定要有個『憐』字,惹人憐愛的憐,沒有觀眾的憐愛是不行的。」當小生,必須有「瀟灑」這兩個字,你看任姐,她就是靚,她真的很自然,很瀟灑,天生是吃戲行飯的,她演戲從來沒有固定的一套,每次演都不同的。我的老師孫養農夫人說任劍輝:「講規條,她樣樣都錯,但卻錯得好漂亮,別人是學不來的。」
  她生出來便只會演戲什麼都糊裡糊塗,什麼都不知道。沒有她戲場的時候,她便在後台看看哪一個不用出場,她便找哪個聊天去,沒有人跟她聊天呢,她便吃東西,不然便睡覺,還不用把勒頭的紗捋起來.一般人勒頭都用濕紗,幹了縮了便能夠把眉勒得瑁起,但不舒服的;空下來的時候都會把紗捋起,她不但不捋,勒頭還不用\濕紗而用干紗,她眉額上有兩片肉,剛好讓紗托住,你說她是不是天生演戲的?
    我沒有人可侍候了。
  如今夜裡,,有時細聽舊時聲帶,她的感情好得不得了,像《帝女花》中三喚「公主」(第六場「迎鳳」,駙馬周世顯解勸公主上表),三次都有不同的感情層次。唉,以前我為什麼不跟她多談點戲呢?不過,她懶得要命,談什麼戲?她最喜歡一大堆人圍繞著她談天說地沒有人時,我在房間她在客廳,我在客廳她在房間看電視。她懶得啊,看見一份報紙掉在地上都不會去撿的,一步跨過了事。
  去旅行,任姐連手袋也不拿,我卻大包小包的,連她的枕頭都捧著去,因為她是走到哪兒睡到哪兒的,人家看我就像個瘋婆子一樣。
  一直以來,我以為她需要我多於我需要她,,如今她不在了,我才發覺我需要她多於她需要我,我沒有人可以侍候了,盡心盡力地去照顧她原來是一種享受。
  她是百事不理的,問她鮑魚多少錢一斤,她竟然可以說是五百元一斤,有時她喜歡吃她西樵家鄉的小菜有一款是豆豉加豬肉片,旁邊放些芋頭絲;有一款是「嫩豆炒蝦仁」,去掉鮮嫩荷蘭豆的殼,只用裡面的豆炒蝦仁,不過蝦仁是不吃的,只吃豆。但你聽過吃雪糕吐渣沒有?問她為什雪糕也吐渣,她說:「那杯雪糕是我的,我愛吃多少便多少。」宵夜她的胃口可不少,一個人可以吃一尾魚,和花雀季節時她可以一吃九隻,不然便吃一整碗麵後來我覺得她發胖了,便不許她吃太大碗麵。
  平日她不練功也不唱曲,她說:「沒錢收的唱來幹嗎?」我覺得任劍輝很特別,那麼的便在台上揮灑自如,不過,她在台上揮灑自如,生活時間表卻是很刻板的,幾點鐘起床,幾點鐘打麻將,八點鐘一定要吃晚飯,還有她必須要睡足八個小時才起床,都是一成不變的,除非有錢可收,你要是說付錢,叫她起床打老虎都可以,我說她發錢寒,她說你未窮過,不知窮的淒涼。

  「我用身體擋著你」
  她這個人啊,膽小又怕事,我卻是膽子很大的。拍《李後主》虧本了,拍完之後我的荷包只有五十元,過了十天之後還是只得五十元,任姐便去美國登台演戲,由南紅當花旦。由於《李後主》是李晨風導演的,而李晨風是「中聯」的,「中聯」當時又被視為左派的,那便當了我們是左派,在三藩市登台時已經招惹了很多騷擾和恐嚇,我和任姐兩個女人每晚得繞不同的路離開戲院。到了紐約更加驚惶,任姐是什麼都驚的,怕有人說我們瞞稅,那我只好一邊陪她一邊找律師,又有人說任劍輝來美演戲是為了掩護白雪仙把《李後主》那部左派電影帶來美國,其實我哪兒有帶。搞事分子既嚷罷看又嚷罷買票子,忽然又謠傳戲院門口打死了人,不過那些阿嬸說:「我等了幾十年啦,還不讓我們去看?我們便罷工。」有些老公喊罷看,太太卻偏要看,還叫老公散場時來接她們,結果第一晚都滿了九成,見沒事後便場場爆滿。
  在紐約,我們得做警車上台,用警車開路,觀眾得搜過身才讓入場,任姐嚇得啊,在後台戴了一頂帽子又戴一頂帽子,睡到半夜還驚醒起來,頻問:「阿仙,我怎麼辦?」我說:「我上台扮梅香,有事我便用身體擋住你吧。」
  要不是看見任姐登台那麼辛苦,我也不會演一九六八、六九年那幾台戲。我跟她說:「回到香港後我陪你做幾台戲啦。」那我們便在六八年演了《帝女花》、《牡丹亭驚夢》和《紫釵記》;六九年演了《再世紅梅記》、《琵琶記》和《帝女花》。
  人說唐滌生是依著我的性格來寫戲,是我演的角色都是愛恨分明的。任姐說:「你不要令白雪仙憎厭你,她會一輩子都憎厭你的。」任姐,她一生人都是有愛無恨的,但有時這未必好,她還要特別對他好,還說他很可憐啊,所有人都憎厭他。任姐是「包寵壞」校長,胡胡塗涂的。
  
 「每晚跟她談心」
  本來,自一九六九年,任姐和我告別舞台後,便過著優遊愉悅的退隱生活,真箇不羨仙的生活,任姐逝了,我說我於情頓失所依,於藝我已無望,至今我仍有這種心情。
  我叫做有點點兒成就,是上天所賜。我所得到最好的,便是找到一個這樣的好朋友,不是對我好就算好,全世界都說她好那個才是真正的好。
  任姐走了,但我每一個晚上都跟她談心的。
  
  「重泉若有雙魚寄。好知他、年來苦樂、與誰相倚。
  我自終宵成轉側、忍聽湘弦重理。
  待接箇、他生知己。
  還怕兩人都命薄、再緣慳、剩月零風裡。
  情淚盡、紙灰起。」(清納蘭性德 金縷曲)
  阿刨都是膽不壯的,她不是畏高,但是分明在後台耍令旗一百次都成功,一上了台,觀眾一拍手她便嚇得把令旗也掉了。我問她:「你怕人家讚你好啊?」她說:「最好沒人理會我啦。」那我又問她:「那麼你為什麼要演好戲?要觀眾不要來看你演好戲嗎?」
  她們每逢演出,任姐必定每晚都去看,連麻將也不打,如果學生出了場,便到後台找波叔、伯叔聊天。
  
  要看各戲班的戲。
  師傅的名氣對她們的壓力大不大呢?不會。我們常對她們說:「不要copy我們,不要似任何人,你們只可以吸收別人的長處,然後自成一格。」
  我叫她們各戲班的戲都去看,看完回來告訴我有什麼好什麼不好,因為每一個戲班都會有你們需要學習的好處的。
  
  雛鳳風裡生來風里長
  每個藝人的起步都是艱辛的,任姐十四歲那年登台前夕,與母親直哭了一夜。本來有機會踏台板是高興的事,為什麼哭得那麼淒涼呢?因為家貧如洗,任姐連做一件戲服的錢都沒有,母女倆焦急得哭了,終於賣掉僅有的金飾和有賴朋友的幫忙,任姐才能有幾件戲服登台。
  說起來,「雛鳳」可比我們那一代幸福得多了。從前做戲,是我們服侍師父,現在是我們服侍學生,替她們裝身、印汗、補粉、扇涼、遞茶。晚上她們演完戲回到我們家裡,我和任姐教完了戲,待她們洗過澡、吃完宵夜;當晚做主角的,還喝參茶。直至她們都睡了,我們才開始自己要做的事。
  雛鳳」真是風裡生來風里長,演戲總是打風下雨的,還記得在太平戲院做戲,觀眾席都漏水,要撐著雨傘看戲,然而觀眾因為風雨而離去。她們就是這樣的成長起來的。 
 
  任姐戲服不見了一件
  我的戲服衣箱跟阿嗲的放在同一倉內,任姐的戲服則跟阿刨的放在同一倉內。任姐生前的戲服完整無缺,就是不見了一見蟒。
  起初一群女孩子一起學戲,老師是看得出誰應該演花旦、誰應該演文武生的。阿刨私底下老喜歡演花旦,但她是一塊演文武生的料子。
  阿刨問我:「是不是在台上扮得男人多,台下便特別希望做女人?」我瞟了穿長裙子的阿刨一眼:「你便是啦。」阿刨初時老說因為自己沒子喉,所以才要扮腳式,那實在是她自己的心理壓力罷了。  
  阿刨平日是四肢不動的,懶法就似了任姐,其實以女小生來說,阿刨可以一口氣做十八個旋子,武功是很難得的了。阿刨第一次下鄉演戲,在台上打飛腿的時候,一個武師時間錯誤地突然在後台衝了出來,把阿刨撞倒了,傷了腿筋,我帶她看遍了所有醫生,中西醫、骨科、跌打都看遍了,但傷癒後走起路來患處仍發出「咯、咯」的響聲,是韌帶鬆了。膽小的阿刨自此對武打戲便有了戒心,但任姐安慰她:「你不一定要演武場戲的。」我便反對,我鼓勵她說:「京戲的蓋叫天穿高靴在雪地上練功跌傷了腿,他醫好了還是要堅持一次一次的練到自己滿意為止。你這樣的便怕演武戲,你不可惜辜負了下了數年的苦功嗎?」
 每次任姐看完「雛鳳」演戲,回來便對我說:「她們真的做得不錯。」那麼我便會問她:「你告訴我有什麼好?」任姐便答道:「我都說她們好,觀眾就一定更說她們好喇!」
  
  任姐總是姑息著徒兒
  有一回「雛鳳」上電視演,我覺得未如理想,任姐便為徒兒們解說:「電視拍人是拍得差一點了。」任姐總是這樣老姑息著徒兒的。
  我本來以為退休是很寂寞的,幸好還有她們,因為我還要學習來教她們呢!
 跟仙姐聊天的時候,阿刨和阿嗲一直隨侍在側,她們兩位已經是大老倌了,但在一代宗師的師父面前,仍然像兩個戰戰兢兢的小學生,黏在一塊兒坐,卻不敢離得師父太近。
 誰都知道仙姐是嚴師,對徒弟的要求很高,但單是一個嚴字是不是足以維繫師徒間數十年的恩情的,其中綿綿不絕的愛與關心,才能讓徒弟們在畏之外,保持著恆久的敬。
 「雛鳳」是幸運的,演出的戲服有師父的資助,而戲服是很貴的,幾時見過「雛鳳」寒寒酸酸地上舞台呢?師父在教導之餘,還不惜工本地替她們準備一切,讓她們金碧輝煌地上台,其中每一片亮片、每一顆珠子、每一朵繡花都是愛。
  雖說天賦一事,師不足以移子弟,但「雛鳳」已成為最受歡迎的青年戲班,任、白也彌足為慰了吧
  仙姐送了一些自己的戲服給梅雪詩,卻好像沒怎麼見她穿過,仙姐便嗔道:「送衣服給你都不穿!」阿嗲道:「太矜貴了,捨不得穿。」仙姐道:「矜貴?矜貴得收起來不給人看嗎?」阿嗲不是口舌便給的人,便結結巴巴地說:「有呀。還曾經翻新換裡。」
  阿刨悄悄地說:「要跟任姐聊天,最好是在她早上起來攤在沙發的時候,講戲講私事都可以。」仙姐呢?阿刨鬼馬地戚了戚眉,阿嗲則小貓似的偷偷瞥了仙姐一眼。
  仙姐哪有不知之理,便說:「她們很多事情都跟任姐說,我都不知道的。」阿刨忙道:「嚇,有什麼你不知道的啊?」阿嗲說:「任姐會告訴仙姐的。」仙姐說:「你以為啦!」阿嗲說:「大件事仙姐便一定知道。」仙姐說:「是,連任姐自己都搞不來的事便告訴我了。」
  聊了好久,仙姐得上洗手間,阿刨說:「仙姐會批評我們教訓我們,但只有她開口才可以,要是別人欺負我們,仙姐一定不依的,怎樣也會替我們出頭。」說時連眼圈都紅了,師徒之愛與恩,在短短的剎那間湧現得感懷萬千。
  師父一出來,阿刨和阿嗲又變回兩頭聲細如蚊的小貓,不敢多言了,仙姐的威勢很厲害。
  這是可以理解的,她們初踏台板時,在師父家裡練功、吃飯、睡覺,師父親視她們個個都蓋好被子,睡得安穩了才放心去睡,那份呵護之情,真是寫都寫不出來。
  
  雛鳳登台比她多億倍
  阿嗲還在孜孜不倦地演戲,阿刨則九年沒演戲了,老說沒法再演啦。
  阿刨似無復出之意,談起收徒弟,薪傳任、白藝術,阿刨阿嗲都耍手擰頭,謙稱沒本事。仙姐說:「她們登台比我多一億倍。」阿刨說:「不是多便好的啊。」仙姐說:「她們已經過了可以變好或者變壞的時期了。」久不作聲的阿嗲怯怯地說:「我們現在的吸收能力比小時候強了呢。」
  
  仙姐對藝術的要求是永無止境的,她的好拍檔任姐逝了。「仙鳳鳴」班子裡她所珍惜的唐滌生、粱醒波、靚次伯眾位梨園翹楚都去了,身為「仙鳳鳴」倖存者的仙姐,能不夜夜低回千萬遍?當她寫下「藝已無望」這四個字時,內心的複雜傷惋,外人是難以明白的。
  仙姐說自己是「仙鳳鳴」的倖存者,正因她的存在,於「仙鳳鳴」停演數十年後,仍然不朽,去日愈遠,戲迷對「仙」班藝術思念愈深,愛之愈濃,任、白不但互相輝映了四十七年,還讓這光輝把粵劇藝壇照得更明亮,那是無可謙辭的事實,大眾都在等待仙姐細把平生藝術一一數來,以慰以建仍有大量觀眾的粵劇花園,再度姹紫嫣紅開遍。

  
  我常常覺得她很忍心,為什麼把我留下來。
  從那天起,我開始服安眠藥任姐去後,我度過了數年像遊魂一般的生活,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天光天黑,真不知這數年是怎樣過的。
  如今我睡得很晚,多半凌晨三、四點鐘才上床,反正我服了鎮靜劑頂多也只能睡上三個小時,如果太早去睡,早上五點鐘便起床,真不知幹什麼才好啊?
  我每天都做些微運動的,不如彎彎腰,跳跳繩。上了年紀的人要是完全不運動,對身體是不太好的。
  任姐英語可驚人。任姐是一個天份極高的人,跳踢跶舞又成,扮模特兒又成,她跳交際舞帶人是帶得十分好的,偏是語言天份差勁得很,她的英語可驚人了,曾經請過老師教她英語,可是只上了一課,她便沒心機了,只是大癮打麻將,付了學費也叫老師別再上來。
  有一回做飛機,有個外國人不小心踢了她一腳,人家對她說:「Sorry.」她說:「Howcome?(為什麼?)」那個外國人讓她弄得呆了,莫名其妙。
  任姐在生的時候,我們有時睡前服了鎮靜劑,睡意濃時,會演一下子戲玩耍的。  劉培基說我下一輩子都願意再做白雪仙,是的,要是再遇上任姐這麼一個好拍檔好朋友和我的藝術夥伴,我願意生生世世都做白雪仙。
  
  唐滌生不同凡響
  我說過「仙鳳鳴」的班底是從「鴻運劇團」那時已經開始合作的,但我在和平之前在澳門的「新聲」時代,唐滌生為「新聲」開過一出《白楊紅淚》,我已經覺得他是不同凡響的了。後來「仙鳳鳴」的戲全是出自他的手筆。有一回我看到咳梅蘭芳和葉盛蘭的《洛神》劇照,覺得畫面很美,便跟唐哥說去,唐哥便為我們編成《九天玄女》。唐哥寫曲真是天馬行空,他寫得十分快十分好。私底下我常跟唐哥在一起講戲,通常是他揀戲,他寫曲是一定要四周無人,只有一個叫「阿點」的,他一邊講,阿點一邊抄,唐哥就是這樣的。他把湯顯祖的元曲《牡丹亭》改寫為「仙鳳鳴」的《牡丹亭驚夢》,詞藻優雅細緻,起初觀眾說我們曲高和寡,但我們堅持,因觀眾是我們帶著他路子走的。後來演《蝶影紅梨記》及《帝女花》等,觀眾便開始懂得欣賞,反而提高了我們劇團的位置,也提高了觀眾對欣賞粵劇藝術的水平。  

  長髮任姐好潮氣
  任姐是不大懂得教學生的,她是個天才,她怎麼演都好看,要是學生問她:「演到這裡,應該左膝跪下還是右膝跪下?」她便說:「無所謂啦,走到左腿便左膝跪下,走到右腿便右膝跪下。」你叫初學戲的學生怎麼學?當學生演完戲回來,我與任姐會重演給她們看,教她們哪是對的,哪是不對的。
  任姐也試過扮花旦跟龍劍笙對戲,她扮花旦的身段倒是做得神似的。她在台上完全沒有女人味,但在台下的她,是十分有女人味的,特別是她長長頭髮那時期,左手端端右手摸摸的,潮氣得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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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dw194711 於 2010-7-14 15:31 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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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期不可再,風雨杳如年 --任白情如骨肉  
  一開始,只是舞台上最普通的一對生和旦。  
  粉白的臉,濃彩誇張地勾勒出突出的五官豔麗的面容。  
  且聽那廣東大戲的鑼鼓敲起 ...
多謝黃兄的資料,最難得是尋到 一些以情入文的好文章。

我覺得任白是 1 對傳奇,她們對粵劇執著, 認真。把粵劇的檔次提高,最難得的是雅俗共賞.

雖然中國人看不起伶人,但她們的愛徒正正有我最著重 / 欣賞的地方:

在 60 / 70 年代,粵劇已經沒落,前途未卜,仍然有 5 /6 人堅持。
龍劍笙 60 多歲,仍循師命,再踏台板。
龍小姐退休多時,造詣仍在,可見平時操練。(家母在生時,常慨嘆復出的伶人,色藝不全)

不知黃兄有沒有留意,梅小姐的腔口,進步很多。我個人覺得她開始有自己的風格 / 味道,反而出道時平平無奇。她沒有新馬仔的天賦奇材,但 ah Sue 1 向佩服努力以赴的人。

[ 本帖最後由 suewong 於 2010-7-14 21:4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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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ue sorry,我睇唔到你的回帖,所以無辦法覆到你。
試過十幾次(包括盲摸摸貼左幾張任姐的相片),每次都係落到214#  (雛鳳登台...多億倍)就停止唔再落。
應該係那兩、三段[轉貼] 太長,仲有係US的訊號太弱。
上月我回香港時,帶左三部PC中較慢的一部laptop(其他兩部係desktop),諗住多數都係用唔到。
點知諗錯晒,在香港部laptop竟然有如脫胎換骨,快到拍拍聲,仲未試過中途停低落唔到,非常暢順。
我先知道香港的訊號係比US的強好多...香港的網友應該知足。
呢一篇send出去,我都會係睇唔到。惟有等開新頁啦,仲要D字數唔好咁多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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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dw194711 於 2010-7-15 14:27 發表
阿sue sorry,我睇唔到你的回帖,所以無辦法覆到你。
試過十幾次(包括盲摸摸貼左幾張任姐的相片),每次都係落到214#  (雛鳳登台...多億倍)就停止唔再落。
應該係那兩、三段[轉貼] 太長,仲有係US的訊號太 ...
你真有毅力!!!

我搬屋後,要用和記,成日斷線,又慢。通常試幾次後,我就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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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suewong 於 2010-7-14 21:43 發表


多謝黃兄的資料,最難得是尋到 一些以情入文的好文章。

我覺得任白是 1 對傳奇,她們對粵劇執著, 認真。把粵劇的檔次提高,最難得的是雅俗共賞.

雖然中國人看不起伶人,但她們的愛 ...
感謝神,總算頭腦仍不差,腦筋一轉,click"只看該作者",便看到你的回帖了。
那的確是感人至深的好文章,所以雖是長篇累幅,仍要貼上,希冀能有知音者、有心人一起分享。(雖然只得你一個回我,已不枉此一貼了。)任白情誼真夠感人,相濡以沫,不離不棄,雖非空前,庶幾絕後。在現今這個功利至上,一切均以金錢、利益為準則的世代,能有他們這樣深厚的情誼,你說得對,那確實是傳奇。這樣的情誼,已不是屬於這個世代,大概民國初期已開始少見了。以心相交、竭誠相待的交誼,中國古代,間可見之:伯牙鍾期之交、管鮑之交、已是膾炙人口;戰國左羊之交、東漢杵臼之交、雷陳之交;唐代二楊之交均令人欽羨 。有清一代,情誼深厚至情至性之交誼更不鮮見:納蘭梁汾之交、吳兆騫顧貞觀之交、洪亮吉黃仲則之交均足以使人動容、教人欽佩。
能得你不吝回帖,我真的衷心感謝。
珠玉在前,我都是聽任白的多,極少聽雛鳳(同時是時間關係,太忙。),對阿嗲腔口的轉變,無由得知。多謝你告知。(關於珠玉在前,先師告訴我:他初出道時,師公上午診症,下午時間讓給先師。病人下午來到,見不是師公,幾乎全部調頭走,說改日上午再來...大樹之下,不錯可以遮陰,但也不一定全好。)
至於師徒關愛,真的很幸運,我有很多師傅(四、五個),全都是頂兒尖兒的大師級(詞章、書畫、中醫、國術),我私底下跟他們(不是在學院),都待我如子侄、如家人。現在的年青人,相信很難有這樣的師徒關係了。縱使有,徒弟未必有時間和恆心,更不要說資質、人品了。良師難遇,佳弟子更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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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dw194711 於 2010-7-16 12:48 發表


那的確是感人至深的好文章,所以雖是長篇累幅,仍要貼上,希冀能有知音者、有心人一起分享。(雖然只得你一個回我,已不枉此一貼了。)任白情誼真夠感人,相濡以沫,不離不棄,雖非空前,庶幾絕後。在現今這個功利至上,一切均以金錢、利益為準則的世代,能有他們這樣深厚的情誼,你說得對,那確實是傳奇。這樣的情誼,已不是屬於這個世代,大概民國初期已開始少見了。 ...
隨著社會商業化,價值觀改變。剖腹相向,容易受傷害,不會再輕易相信別人,又甚能建立深厚的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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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dw194711 於 2010-7-16 12:48 發表


(關於珠玉在前,先師告訴我:他初出道時,師公上午診症,下午時間讓給先師。病人下午來到,見不是師公,幾乎全部調頭走,說改日上午再來...大樹之下,不錯可以遮陰,但也不一定全好。)
至於師徒關愛,真的很幸運,我有很多師傅(四、五個),全都是頂兒尖兒的大師級(詞章、書畫、中醫、國術),我私底下跟他們(不是在學院),都待我如子侄、如家人。現在的年青人,相信很難有這樣的師徒關係了。縱使有,徒弟未必有時間和恆心,更不要說資質、人品了。良師難遇,佳弟子更是難得。 ...
你的師公好好!!!

在國外,黃兄應該聽唔少,華人研究生,跟隨華人 supervisor, N 世先畢業,反而老外君真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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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10月3日(星期日),香港島上環高陞大戲園,新艷陽劇團最後一晚夜場演出《難續空門未了情》:

陳錦棠飾演沈嘉玉;芳艷芬飾演朱淑嫻;黃千歲飾演秦二橋;鄭碧影飾演孫蘭楚;梁醒波飾演李亞旺;蘇少棠飾演桂炳棠;靚次伯飾演沈詩承;歐漢姬飾演慧傅;婉笑蘭飾桂枝書;李錦帆(倩影紅)飾演沈桂氏。

新艷陽劇團粵劇《難續空門未了情》主題曲《朱門劫後空門淚》(霧中花);撰曲:唐滌生;芳艷芬獨唱。

第六場:白蘭庵內連外景

衣邊屋簷門口,上有橫匾字「白蘭庵」,門角排一『佛』字小燈籠,入門為此庵景,正面置一八呎高之立體觀音及蓮座,矮蒲團,並一切佛道具。正面底景及什邊一角用平臺佛走廊、什邊角之迴廊口開幕時用爛木板釘實,用金鳳屏之佛殿景加多減少便可,什邊角大樹可上落。

......... (全場暗光,僅用一強烈光圈罩住淑嫻與觀音)
(淑嫻食住寶子苦笑自白) 唉,過完今晚,聽朝一早我就要扯啦,我扯去邊處呢?唉,我扯去邊處呢?
(起唱主題曲《朱門劫後空門淚》)
淑嫻實冇錯過,緣何又要折墮,做人實冇錯過,怨天你偏苦我,獨怨那彌天禍,盡劫在儂一個,重有誰幫助?痛哭向觀音座。 (反線中板) 簾外風雨聲,窗畔倚愁人,獨餘壁上觀音微笑我。縱使有楊枝和甘露,亦難普渡此春蛾。何以天上有神仙?何以西方有如來?都只為人間有枷鎖。畢竟是凡人,不似神仙能解脫,纔有永受災磨。呢一朵霧中花,一入豪門,一世幾經折挫。沈郎悲、秦郎恨;一個摧花無意、 (正線二王下句) 一個卻是惜玉情魔。 (南音) 個一晚鳳地繞殘,我正受人恭賀。驚聞窗外起風波,正是歡聲未盡,哀聲過。 (乙反) 個一位新郎抱恨已投河。此後戴孝披麻,日伴靈臺坐。燈前影後,怕聽艷情歌,掩面幾番為躲避。莫將情網葬燈蛾。又點知春蠶到死,絲還播。唉,絲還播。 (反二王下句) 有一段蘭閨血債,方位天罰良苛,舍淚作飄蟬,曾幾日飽嚐酸楚。 (支那之夜序唱) 垂暮記當初,含淚念經過。當初許我受了劫禍,不要維護我。唉,查實誰之錯? (用一的起二王攝白) 唉,我都唔知到邊個害我,以我一個咁純潔既人,入世三年,結果就係咁樣算啦,我都唔敢望將來,我都唔敢記以往,總之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鐘就算啦。 (一路講,一路行拈食籃於什道迴廊破隙中送出,然後坐於蒲團合什二王唱) (亞旺食位二王序時什道上拈出砵頭很熟練的踎在迴廊口接飯食了) (淑嫻續唱二王) 唸句阿彌陀、阿彌陀,多受三年劫難,胡不當日投河。閉目對觀音,心存多少恨,憐我愚蒙,解不透人間因果。腳踏一紅蓮,未受污泥濺,女貞還在,何以恨事偏多?哭甚麼?應無怨,天下婦人未必淒涼,唯獨我。 (拉腔敲青罄紅魚襯梵音寶子)

《難續空門未了情》主題曲《朱門劫後空門淚》(霧中花) 第一段:

《難續空門未了情》主題曲《朱門劫後空門淚》(霧中花) 第二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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