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鬼古4+5
第四章 無休止的慘劇
經過一夜激情之後，水龍頭醒來時阿珊已經消失。
不知不覺已經幾天沒有見過阿珊。水龍頭很掛念她。
水龍頭被休息室的一份報紙標題吸引著。那標題是有一個男人在石硤尾車站慘死
。他留意每一個字每一個細節。這件事會不會和阿珊有關呢？
那個男人掉下路軌被車頭撞著然後夾在車頭和月台之間拖行達二十英呎。根據其
他司機的口述，水龍頭知道那個男人死得很恐怖。
水龍頭看見骷髏頭走進休息室。大家圍著骷髏頭問長問短。原來骷髏頭就是在石
硤尾車死人的司機。根據鐵路條例，每一位曾遇事的司機必須停職三天以便冷靜下來
。通常在觀塘線遇事的司機都會在九龍灣車廠朝九晚五地坐三天。這是骷髏頭的第一
天靜坐。
「 骷髏頭，昨日的事是怎樣的？」
「 唉，昨日的事真是恐怖及離奇。」骷髏頭說。
大家聽到離奇之後便圍起來聽鬼故。
「 我的列車以正常速度進入石硤尾站，當時有一個男人在月台中央附近跳出來。
可能是跌出來，這一點我不知道。他的頭部正好碰在車頭司機位擋風玻璃上。我只聽
到砰一聲巨響，他的頭便爆開腦漿四溢。情況就好像打爆了一個西瓜似的。他的頭髮
和腦漿粘在一起，整塊擋風玻璃都被蓋著。他的身體反彈回月台但是列車仍向前衝，
他的身體卡在月台與列車之間拖行二十英呎。
由於事發突然，在他的頭爆了之後我才按下緊急停車制。列車停定之後我打開駕
駛室側門看見死者的屍體卷成一堆。手腳也分不開。站長來到和我一起將卡住的屍體
碎片拉出來，拉出來的只是一些肉和骨，完全沒有人的外形。站長把死者一隻手拉出
來之後，那隻斷手捉住站長的手不放。站長好像和一隻斷手握手一樣。
站長被嚇到差不多神智不清。我只好代替他把列車駛到荃灣車廠去，本來遇事司
機不可以繼續駕駛........」
「 等等，你為何要將列車駛到荃灣車廠去？石硤尾站在觀塘線，為何要過線到荃
灣那麼遠？」
「 因為荃灣車廠有較新的設備可以清洗車身及車頭部份。本來列車應該回去九龍
灣車廠才對。劉ＳＩＲ臨時決定將車駛到荃灣車廠。」
「 擋風玻璃真硬。」
「 對呀，要是擋風玻璃破了的話骷髏頭也會受傷。」
幾位列車司機你一言我一語，休息室十分熱鬧。
「 你說過這件事離奇，有甚麼離奇？」水龍頭問。
「 離奇的地方在於.......」
「 快說呀。」
「 我說了之後，你們不要取笑我。」
「 你說吧，求求你。我很心急。」
「 事發時我看見一個紅衣少女和那個男人一起撞在擋風玻璃上，但是後來只有那
個男人的死屍。」
「 真的有一個紅衣少女和那個男人一起撞在擋風玻璃上？會不會是你眼花？」水
龍頭問。
「 絕對不會，我沒有眼花。」
「 車頭第一卡是甚麼編號？」大隻明問。
「 是Ａ００７。」
大家立刻靜下來。又是Ａ００７？那豈不是一卡鬼車？太巧合了。每次都是它。
大家正在百思不解之際，列車司機單眼氣沖沖地走進休息室。
「 你們知不知道昨晚隧道鬧鬼的事？」 單眼問。
「 在哪堙H」
「 在石硤尾車站附近。」
「 尾班車過後，一位路基組的工作人員由九龍塘站向大子站方向行走檢查隧道內
的路軌及電纜。當他去到石硤尾站附近時，他看見隧道內有一個穿著紅衣的少女。這
個少女只有上半截身體。那個路基組的工作人員立刻掉頭走回石硤尾車站，可是半路
上被一塊安裝在地上的裝置絆倒受了傷。」
「 他傷得厲害嗎？」
「 縫了八針，昏迷了一天，你說嚴重不嚴重？他剛剛醒來說出真相，我的是第一
手資料。」
「 近來鬧鬼的事真多。」
水龍頭聽了之後很難過，他想，這女鬼必定是阿珊。石硤尾站的慘劇和阿珊有關
嗎？聽起來應該是阿珊的所為。水龍頭一直認為阿珊是一個純真的女孩子，但是，事
實擺在眼前，阿珊是一隻害人的厲鬼。
大口撞入休息室。
「 你們整天說鬼，這樣會損害公司形像。」
「 但是，最近確是發生很多怪事。你只關心公司形像嗎？慘死的人又怎樣？」水
龍頭反駁大口。
「 誰准許你在這婸☆隉H你竟然夠膽頂撞我！」
「 我不是頂撞你而是請你看看事實，這婼T是有鬼！確是有人死了！」
「 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面前說個鬼字。」
「 你怕鬼所以不准人說鬼而我不怕鬼所以敢說這個你不敢說的鬼字。」水龍頭理
直氣壯地說。
大口的闊大咀唇露出奸笑，水龍頭知道大口想對付自己。
「 你不伯鬼嗎？」
「 我不怕。」
「 真的不怕？」
「 我怕你多過怕那隻鬼。」
「 那麼，你可以每晚都駕駛尾班車。大隻明，編這個不怕鬼的水龍頭去駕駛尾班
車。」
「 劉ＳＩＲ，水龍頭只是不懂事頂撞你，請你不要怪責他。我會好好地教訓他，
請你放過他。」大隻明替水龍頭求情。
「 大隻明，不要求這種人，我去駕駛尾班車好了。」
其實，水龍頭真是求之不得可以每晚都駕駛尾班車。
一連串鬧鬼的事發生之後，列車司機都養成了開工前上香的習慣。水龍頭郤很想
再見阿珊，他怎去上香求神保佑自己不撞鬼。他一直沒有上香，而且水龍頭一向認為
上香是迷信的事。
大隻明向尾班車司機水龍頭派護身符，但是水龍頭拒絕了這一度護身符。帶著這
度符怎可以和阿珊在一起呢？
「 水龍頭，我特地去黃大仙求了這度符給你。帶著它可保平安。有總好過沒有，
水龍頭，帶著它吧。」大隻明說。
「 我不要，我根本不怕那個紅衣女鬼。」
「 水龍頭，不要說這些話。她是你害死的，她可能真的會找你報仇。要是你真的
看見她的話，你可能會嚇破膽。」
「 哈哈，我和她曾經......」
「 你和那個紅衣女鬼曾經怎樣？」大隻明很緊張地追問。
「 ...............我只是胡言亂語罷了。」
「 你又胡言亂語。唉！」
水龍頭當尾班車司機差不多一個月。這一個月，他每晚和阿珊一起。快樂的時間
總是過得快些。這一個月時間過得就像一天那樣快。
列車司機的工作本來就是沉悶，再加上水龍頭已經幹了這一行八年，他怎會不悶
呢？幸好，阿珊每晚都陪著水龍頭令他很開心。
阿珊是一個很懂得令男人開心的女孩子。水龍頭和阿珊在這一個月的時間中加深
了解亦發展出真摯愛情。
水龍頭覺得這一切都是大口劉賜給自己，是大口劉給自己一段這樣快樂的時光，
亦是大口劉令自己得到意中人。
水龍頭心想自己欠了大口劉一個人情。
某日，水龍頭又和阿珊在駕駛室談心。
「 阿珊，你不要再害人。求求你。」
「 水龍頭，我是鬼，你是人，雖然我們是朋友是情人，但是你不會明白我。我是
自殺死的厲鬼，要找到真心肯為我而死的人才能輪迴再生，否則我會永遠是一隻無主
孤魂。」
「 你要找替死鬼也不必找那麼多呀。」
「 他們通通都不肯為我而死所以我仍然要找。」
「 你要找一個肯為你而死的人，找我去好了。」
「 我喜歡你，不會害你。你不要管我的事。」
「 但是，你不可以害人。」
「 不要管我的事。」
阿珊經常在水龍頭的家中出現和水龍頭相好。每天晚上，阿珊都會乘搭水龍頭的
尾班車。每天，水龍頭都會和阿珊相聚十多小時。
今天，水龍頭和平時一樣上班。他在簽到簿上簽名。
水龍頭看見大口在休息室中大發脾氣。
「 你這些沒用的東西沒有資格做列車司機，今天又有一個列車司機在車廠泊車時
撞壞了列車。值幾千萬元一卡的列車被撞成爛鐵。你們在玩踫踫車嗎？」
幾名列車司機坐在休息室一角完全沒有說話。
「 劉ＳＩＲ，保重呀，不要為了這些小事氣壞身體。」水龍頭上前用溫柔的口吻
告訴大口。
大口看看水龍頭，他不像在戲弄自己呀。
「 你患了精神病嗎？為何這樣關心我？」大口好奇地問。
「 雖然劉ＳＩＲ平日對待我們很嚴厲，但是有時也會令我們得到人世間最寶貴的
東西，令我們的生命有意義...........」
休息室內鴉雀無聲。大家奇怪為甚麼水龍頭會向大口說出這樣莫明其妙的說話。
水龍頭真的瘋了嗎？
「 你瘋了，水龍頭，你要去看醫生。」大口說。
「 但願劉ＳＩＲ身體健康。」水龍頭握著大口的手說。
大口聽了之後嚇了一跳，他一邊搖頭一邊走出休息室外。
水龍頭看見單眼坐在一旁。單眼不應坐在這塈r，他今天負責早班車。已經差不
多下午三時，他還坐在休息室做甚麼？除非他因為有意外而要靜坐。
「 你是不是靜坐三天？」水龍頭問。
「 是呀。」
「 出了甚麼事？」
「 我昨晚在太子站撞死一個老婦。」
「 事發經過是怎樣的？」
「 我駕車入太子站看見一個老婦和一個紅衣少女站在路軌中央，因為太子站入站
前一段路軌是彎位，所以我沒法看見她們結果煞制不及撞倒那個老婦。車頭的一個接
合器的叉把那個老婦叉著，就像是燒烤叉叉著雞翼似的。我和站長花了差不多十分鐘
才把她從那個叉拔出來。最可怕的是她被叉在車頭時候的掙扎和慘叫聲。我真是受不
了。」
水龍頭想起昨晚，阿珊沒有去他的駕駛室和他在一起。到了深夜才在水龍頭的房
間出現。
「 那個紅衣少女呢？」水龍頭追問。
「 她消失了。」
「 消失了？」
「 對呀，突然間消失了。」
「 又是那個紅衣少女..........」 大隻明用低沉的聲音說。
「 那個紅衣少女當時拉著那個老婦站在路軌中央等我的列車入站。那個老婦很想
走開但是被紅衣少女拉著走不開。我只好眼光光地看著她被車頭的接合器叉住。那個
老婦被撞倒的一剎那間，紅衣少女消失了。」
「 那就是說這是一件兇殺案，那個紅衣少女是兇手。」大隻明說。
「 那個紅衣少女是鬼魂呀，她是兇手又怎樣？你去拘捕她嗎？」單眼說。
「 這個紅衣少女的手段太過兇殘，遲早連小孩子也不放過。」大隻明說。
「 她是鬼呀，當然是害人。既然是害人，手段必定兇殘。」單眼說。
「 計起來已經被她害死了三個人。這樣可怕的事要到甚麼時候才會經束呢？」大
隻明自言自語。
「 阿珊為何要這樣做？」水龍頭自言自語地說。
「 誰是阿珊？」大隻明問。
「我 ..... 我只是胡亂說話罷了。」
大家都覺得水龍頭很古怪。
第五章 終結
水龍頭今天無需上班，他走到石硤尾站等尾班車。果然不出他所料，在月台上，
他看見阿珊。
「 阿珊。」
「 你來找我嗎？等不及要見我，是嗎？」
阿珊走近水龍頭用手指捺他的鼻尖。
「 回家等我，我今晚會早些回家。乖呀。」
「 你又要害人嗎？」
「 我說過多少次叫你不要管我的事。快些回家去。」
「 你要害死多少個人才滿足？為何你要害死那個老婦？」水龍頭問阿珊。
「 不要管我的事。」
「 阿珊，理智一些吧，哪會有人肯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犧牲性命，你只會白費心
機，枉殺無辜。請你停手吧，求求你。」
「 你忍心見我永遠做一隻遊魂野鬼嗎？」
「 我肯為你而死。我死後，你便可以輪迴再生。」
「 我不要輪迴再生，只要和你永遠在一起。」
「 那麼，我們永遠在一起吧。我們不去投胎轉世。」
「 真的嗎？」
「 我現在就和你一起跳下去，好不好？」水龍頭很堅決地說。
「 何苦這樣做？水龍頭。」
「 我已經下了決心。」
「 我捨不得你，你不要這樣做。」
「 那麼，我們手拖手永不分離做一對遊魂野鬼吧。」
尾班車入站，水龍頭拉著阿珊的手衝向月台邊。水龍頭輕吻阿珊，他說：「阿珊
，但願我們真的可以永遠在一起。」
「 我們永遠在一起。」
說完之後，水龍頭和阿珊一起跳下路軌。列車衝過來將水龍頭輾成兩截。列車最
前面一卡車的編號是Ａ００７。
從此之後尾班車的紅衣少女再也不需要找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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